苏玺染一声嗤笑：“也不是我说你们什么，只是你们这心可真够大的，都到这时候了才想起问救你们的人的身份，要我们是坏人的话，你们早就被我们卖了几百遍了，就你们这行事作风，难怪你们起事会失败。”
聆丁和刘山被苏玺染说得有些尴尬，却无从辩驳，只能面面相觑后沉默不说话，他们都感觉到了，这个跟在恩人身边的男人好像很不待见他们。
白子鸢对苏玺染的这张嘴真的很没脾气，她斥责了声：“阿玺，不许如此无礼。”
当着外人的面苏玺染不会怼白子鸢，被斥责后垂下了眼睫，只是嘴角微翘的弧度表达出了苏玺染此时依旧不屑。
苏玺染闭嘴后，白子鸢才回答聆丁刚刚的问题：“实不相瞒，我一直未与两位说我的身份，的确是因为我的身份比较尴尬，驻扎在崇繁城那边的西南大军，不知二位可曾听说？”
聆丁与刘山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对白子鸢的身份也不是没有猜测过，现在被白子鸢这么一提醒，如果白子鸢是军队中人的话，那为什么会随身携带那么多的玄铁短弩就很好解释了。
白子鸢看他们做好了一定的心里建设，这才缓缓的说：“没错，我就是西南军队的大将军魏子鸢，这位是我的亲传弟子苏玺染。”
话音刚落，白子鸢的身份就像一道惊雷一样落在了聆丁和刘山的耳朵里。
聆丁脸色大变，刘山更是直接惊愕出声：“你…你竟然是西南军营的大将军？！那你明知我们的身份，为何还要救我们？”
他说到后面甚至激动得想要坐起来，一不小心扯到伤口后又吃痛的跌了回去。
苏玺染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水悠悠的说：“冷静点，都救你们到现在了，又会真把你们给卖了，小心扯裂了伤口，疼的还是你自己。”
刘山惊疑不定的看着白子鸢，他知道白子鸢的身份肯定是什么权贵，刚刚她提到西南军营的时候，他也猜测白子鸢可能是军营中的什么校尉，万万没想到白子鸢会是西南军营的大将军。
在他看来，将军之类的职务必定是西太后的亲信，不然多疑的西太后怎么可能把不忠心的人放到大将军这个职务上呢？
没办法，白枝城距离崇繁城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这种时代又没有热搜之类的东西，所以刘山还不清楚白子鸢这个大将军在崇繁城草包的名声。
不然他就会知道，西太后并不是因为信任白子鸢才让她当将军的，而是因为相信白子鸢草包的能力程度，觉得她就算是有二心也不一定能掀起什么风浪，才把她放到这个职务上的。
还是聆丁先冷静下来，他也没有跟白子鸢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一针见血的问白子鸢：“所以你当初给刘山武器，包括昨夜救我和刘山是有什么目的？”
看聆丁这充满戒备的语气和神态，白子鸢就知道她昨晚他们铺垫的感情基础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这里面还少不了苏玺染这张爱怼人的嘴起的作用。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完全按照合作和利益的路子来谈了。
白子鸢坐直随意倚靠在上的身子，见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样子，还是先把自己放到了跟他们同等的位置。
“不用紧张，虽然我们的身份不一样，但我们最终的目的都是扳倒西太后，你们是为了给自己和别的百姓搏一条生路，而我们则是为了报仇。”
聆丁盯着白子鸢的眼睛，企图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什么别的信息，可是什么都没有，白子鸢就这么坦坦荡荡的任由他打量，眼底清明一片。
直到确定真的看不出什么东西了，聆丁才问：“我们为什么能相信你？”
白子鸢耸了耸肩：“因为你们现在除了相信我，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了啊，仅管你们现在还不能接受，但你们必须承认你们这次带领流民起事失败了，你们的同伴现在都生死未卜，包括你们两个也是因为正好遇到了我，才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
白子鸢的嘴没有苏玺染那么损，但她这嘴也毒啊，明明话里话外不带什么个人情绪，都是在陈述事实，这带来的暴击却比苏玺染说的话还要强很多倍。
聆丁没有说话，但很显然他被白子鸢戳到了痛处，目光沉沉的，定定的看着白子鸢。
刘山的脸涨的通红，他没有办法反驳白子鸢的话，却十分的不服：“对，我们是失败了，还不是因为愿意跟我们一起干的人还是太少了，我们的武器还不够精良，如果又更多的人跟我们一样觉醒，我们的武器能更多一点，我们就不会失败了！”
白子鸢没有回刘山的话，而是转头问聆丁：“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聆丁只觉得白子鸢的目光好像带着某种看透人心的力量，他缓缓摇了摇头：“不，我们失败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但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我们失败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大，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们穷。”
养帮众是需要银子的，买武器也是需要银子的，很少能有人仅凭着一腔热血，就饿着肚子豁出了命跟你去干。
聆丁深知这一点，这一点也是掣肘白龙帮发展的根本，他们会挑在流民聚集的白枝城起事，能煽动流民跟他们一起，是因为这些走投无路的流民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干才会看到希望。
他只能走这一步，兵行险招，借力打力，才有希望获得第一步的胜利。
然而他还是失败了，他想得太简单了，这些被煽动的流民都是有私心的，城门一破，事情就彻底超出了他的控制。
这个点他心里清楚的知道，本来下意识的不想提及，却在白子鸢的透亮到过分的目光中，不知不觉间自我剖析了个一干二净。
白子鸢透亮的眼眸里划过一丝赞赏，脸上的神色也柔和了些：“不错，你能认识到这一点，说明你们白龙帮还是有得救的，不然我可能也会犹豫一下，要不要选你们做我的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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