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几句闲话后,屈鸿绣一时没忍住,问道:“柔儿姐,你知道我表哥吧?”
凌小柔唇角不自然地向一边撇起,“知道啊,鼎鼎大名的宁远王嘛,哼!谁敢不认得他。”
屈鸿绣眨眨眼,听这意思倒像是已然知道表哥的身份,可与自己想像的一脸娇羞好像哪里不太一样,又问:“你觉得他为人如何?”
凌小柔冷笑:“自私虚伪、卑鄙无耻!”
“呃?你说的是我表哥?”屈鸿绣从未想过这八字评语会是用来说她酷帅俊朗、正气凛然的表哥,可从看凌小柔一脸气愤的样子又不像是故意说出来哄她的。
凌小柔可算是找到能够倾诉的人了,也是没拿屈鸿绣当外人,一肚子委屈总算是不用自己憋的难受,“你不知道啊……”
从贺楼远带着庆生第一次到她的摊子吃霸王餐讲起,又讲到在蓟城福荣楼吃了她上千两的酒席也不给钱。
抢南瓜条的仇也不能不说,还有一直隐瞒身份耍的她团团转,总之只要是和贺楼远沾边的事,凌小柔统统都说了出来。
屈鸿绣听的哭笑不得,那个幼稚又无聊的人真是她的表哥,怎么和她自小心目中的人不太一样?可别看与凌小柔认识时间不长,她却对凌小柔的人品很信得过,相信凌小柔也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看来这些事还真可能是她表哥做的,第一次,屈鸿绣对心目中的表哥形象产生了怀疑,或许她心目中的表哥只是被她美化了,又或者自小到大对表哥的崇拜,使得她不愿去想表哥很平凡很普通的一面。
也会无赖、也会厚脸皮,只是展现的人不是她罢了。
苦笑下,或许凌小柔还没想明白,为何别人口中的宁远王与她认识的不同,屈鸿绣却看的很明白,这就是旁观者清吧。
在表哥心里凌小柔是与众不同的,也就值得他与众不同的对待,或许那样的表哥才是真实的,真实的让她穷一生之力也无法碰触。
即使心中依然还有一些不甘,屈鸿绣也不得不放弃,一个心中没你的男人,就是嫁了,也不过是多个闺中怨妇,她还年轻,还有时间去找个能够真心对她的男人,又何必一定要所有人都不快乐?
放下心事的屈鸿绣再提起表哥,倒不觉得难受了,反而听凌小柔说起要如何让贺楼远也试试被人耍弄的滋味时,也跃跃欲试地提出要帮忙。
有了屈鸿绣的相助,凌小柔觉得自己的计划会更加完美。
哼!贺楼远,想玩就陪你玩玩,反正姐闲着也是闲着。
京城,皇宫,御书房。
辉煌的烛光照亮殿内每一个角落,坐在龙书案后的李旬盯着手上记录着二百多人名册的奏折,俊美的眉头锁成一团,眼中有怒火闪过。
整个竹村二百多人,上至八十多岁的老人,下至未满周岁的孩子,都是西夷奸细?
这样的奏折还能送到他的手上,朝中各部官员都是吃闲饭的?还是觉得他这个新皇是个不长脑子的昏君?
自从登基之后他不是不知诸多朝中大臣试探他对宁远王的态度,可试探了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为了除去一个心头之患,而让西夷大军长趋直入?
若是换了头脑容易发热的先皇在位,兴许还真会当是有了宁远王的把柄,趁机发难,但结果呢?
李旬嗤笑,又不是没试过,十年前老宁远王阵亡,先皇明着抚恤,实则派了两员武将去夺权,并将宁远王遗眷软禁于京城。
结果对上彪悍的西夷大军,两员武将被杀的大败而归,损兵折将不说,还连丢了三座城池。
消息传回,大衍国陷入一片恐慌,若不是当时年仅十五岁的贺楼远临危受命,带领部下将西夷大军赶出大衍国,这大衍的天下如今还说不定是谁的,可以说大衍国能在风雨飘摇中依然屹立,少不了世代宁远王保家卫国的功劳。
别人都说外姓王功高震主,可同为李氏皇室又如何?不也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皇位。
若要李旬来说,他倒宁愿信任贺楼远这个儿时的玩伴多些,也不愿去信任那些狼子野心的叔、伯、兄、弟们。
早朝,李旬针对奏折中影射宁远王刚愎自用、与西夷国狼狈为奸的内容发了一通火,若是宁远王与西夷国狼狈为奸,大衍国还能逐日太平?
当即下旨将高县县令革职查办,这个高县县令不但歪曲事实,还有诬陷忠良之嫌,查实之后问斩,若是查出有谁在背后暗中挑唆支持,定要同罪处置。
圣旨还没发出,八百里加急快报到了,宁远王不但已将被诬陷的竹村村民救出,更是高县县令斩首处置,这雷厉风行的手段还真是贺楼远治军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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