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的铃声敲响，林屹然和秦玥正走出教室，范妍堵在楼道里哼：“林屹然，你刚才什么表情？别人都说我表演得好，就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难道你比我还厉害吗？有本事你就配出一段？”
这种三番两次的无理取闹，已经惹得秦玥也跟着怼起来，“你什么意思？每次就是找麻烦是不是？范妍，我们总是忍让你，不是因为你厉害，也不是怕你。配音好了不起哦？
有本事你去见义勇为啊！在这里秀什么秀？每个人都有特长的好不好。”
“特长？”林屹然显得满不在乎，秦玥这种挑衅的态度着实让范妍气愤，“你有什么特长？好意思说出来啊！长得丑也就算了，学习也不上进，也没有什么特长，死肥婆，你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像是有什么在秦玥的身上撞了一下，她脸上逐渐浮上一层凝重，深深的，阴霾笼罩在她的心头，她眼里的光一寸寸地歇落。窗外的树枝被风刮得擦擦响，和玻璃窗相和起舞。
心酸和泪水在一瞬间浮了上来。她的脑海里，倏然有什么蹦过。在这个学校里，她其实是孤独的，没有伙伴的。在林屹然来之前，她的生活就是索然无味，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些人曾狠狠地用脚把她踩在地上，在厕所里用水浇她，撕碎过她的作业本，扇过她巴掌。刚开始她会反抗，会焦虑，可是越发的反抗只会导致报复。后来，她学会了忍辱负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渐渐地，她们也许是觉得厌倦了，不再欺负她。
只是偶尔口舌上占点功夫。林屹然做她的同桌后，她们的重心像是全部转到了她身上。那次林屹然以一人之力打了这些伙同的女生，让她们安静了不少时日。
次次交锋也没讨得好处，她以为这些人总算收敛了，不料会变本加厉，调出了那些不美好的时光和记忆。
林屹然的脚步一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揣进兜里，转而望着还在张口的范妍。
“你以为自己是找到靠山了是吧？你心里有什么小九九难道我会不知道？从出生起，我就没见过丑成你这个样子的人。说真的，你比厕所里的人粪便还肮脏，太臭了。”
“还记得你那时候，吃小便的感觉吗？是不是至今都记忆犹新？死肥婆，怎么样，要不要再~”
林屹然望着楼道上空的监控，忽然一把拽过范妍，拉着就往同一楼层的厕所走去。
她的步子太快，范妍一时不知道这是要发生什么，不过边挣扎边说：“你干什么？松开我！林屹然，你不要乱来，这里是学校！”
有了上次的教训，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脑袋里正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想。
林屹然直接没说话。范妍使劲挣，却因为对方的力气太好，没有挣脱，眼睁睁被拉着进了厕所里。
一脚踢上厕所门，林屹然转身一把捏住范妍的脖子按到洗手台上，面上还是一片淡定，“你打我干什么？你为什么打我？你刚才骂谁呢？丑八怪，死肥婆是你吗？”
一股股窒息的感觉浮上来，范妍的脸色逐渐憋红，“我哪有打你~放开我！”
“为什么你总是要打我？”林屹然掩饰住眼里的戾气，声音里略微带上几丝哭腔，面色却冷得发沉，“范妍同学，我可从来和你深入接触，你为什么要恨我？难道就只是因为我和徐久坤玩得很好？”
前面的话让范妍很困惑，她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懵懂的，最后听到那句“只是因为我和徐久坤玩得很好”，思绪像是有什么被打开，她疯了一般地掐住林屹然的手，“你这个贱人！都是你，都时候因为你！你就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别人！
你一无是处，凭什么因为那张脸就可以勾到别人？你凭什么让他喜欢你？凭什么！！我要撕烂你这张脸！你这个狐狸精！”
林屹然故意松了点手，让她的话说得更清晰。嘴角一扬，她的声音却柔弱，“范妍同学，究竟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说给我听，我改！你不要不喜欢我！我真的很喜欢你啊！”
事件跟想象中一样顺利，林屹然从厕所里出来，看着被对方掐出的几道红血丝，皱着眉，没管。回到刚才的楼道，她没见着秦玥。刚走出几步，对方缩在拐角的身影让她的脚步止住。
她站了几秒，缓缓走过去。看着地上的人，她缓缓蹲下身，倾身抱住那道瑟缩的身影，柔声安慰：“别怕！以后，有我护着你了。”
一道道哭泣的声音发出，秦玥抱紧她，再也忍不住大声哭出来。
一时无言，林屹然默默拍着她的背。过了好几分钟，秦玥才缓过神来，眼睛却已肿成一团。
林屹然掏出纸巾给她擦了擦眼，忽然笑了，“果真是丑八怪。哭得真丑。”
“然然！”好不容易憋下去的泪水又被带出来，“你怎么也这样说我！”
林屹然边擦眼泪却笑，“真正的释然是在听到内心里最痛苦的那部分也平静无波。”
秦玥一愣，记起她之前还问过她，“你曾经爱过一个人？”她当时嘴里说的什么，秦玥没听到却还是能从那不一样的反应中猜出一二。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铁锤打在她的心上，让她有刹那的精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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