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肖老大！”
肖老爷子闭了闭眼，将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那张鲜活的脸赶了出去然后才重新睁开眼看了一眼肖无言。
肖无言挑了挑眉，迎着肖老爷子的眼神，面色不变。良久，肖无言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听到了肖老爷子开口说，“替我谢谢那丫头。”
肖无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抬脚就打算走。
肖无言并不天真，他可不觉得老爷子会因为一张照片对顾宁的态度有什么变化。他此刻的柔和，不过是因为照片上的人让他重新回忆起了过去。
老人家没什么爱好，就是爱时不时地回忆个过去，回想起以前的光辉。
整理了因为刚刚坐着而有些皱起的衣服，肖无言没有再关注老爷子的神情，就直接抬脚离开了。
肖老爷子看着肖无言离开的背影，因为门口的阳光炫目而不禁眯了眯眼，恍惚中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呵。”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肖老爷子也是突然感叹起了自己怎么多愁善感来的情绪。
走出门，街道上的阳光将一切都照的发白，亮堂堂的，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不会因为路边的行人而随意停下，除非你先招手，然后说句“Taxi。”
不过别人怎么样，肖无言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出来的时候，顾宁已经在一旁等了很久了。
肖无言嘴角勾了勾，朝着顾宁走了过去，然后摸了摸顾宁的头，“等很久了吧。”
顾宁乖顺地摇了摇头，口里含着曾肖无言不在时候去买的棒棒糖，有些口齿不清地说着，“没。”
肖无言看着顾宁嘴边那露在外面的塑料棒，伸手拽了拽。
“你这趁我不在的时候，吃些什么呢？”
顾宁紧紧咬着嘴里的糖，让肖无言没拽动，一双水灵的眼睛直直地瞪着人。
“怎么嘛，我吃颗糖都要跟你汇报吗？”
肖无言低笑了一声，“嗯，对，要汇报才能吃。”
“呸。”顾宁不屑地啐一声，下一秒就被肖无言用一只手捏住了刚刚发声的嘴。
手下的软肉中还能触碰到含着的糖果的一些硬块，肖无言勾着嘴角，低下头凑近顾宁。
“胆子大了？”
“噗噗噗噗噗。”被捏住了嘴，顾宁一时发不出声，索性也就不努力去发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只是面无表情地朝着肖无言吐着口水。
？？？？
顾宁你是水枪吗？
顾宁做出这么一副完全不淑女的行为，与她的外表丝毫不符合，让肖无言一时嫌弃地松了手。
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脸，顾宁对着肖无言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就跑。
肖无言立在原地笑了一声，凭着自己长手长脚的优势，就准备去抓人。
大庭广众之下，两人的打闹算不得很明显却也不隐蔽，经过他们的人面上都是一阵会心的微笑。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见到肖无言他们都是这样的一副表现。
周若汶咬牙切齿地看着在大街上毫不遮掩的两人，躲在一处角落狠狠地踹了一脚墙。
见到肖无言两人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周若汶这才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刚刚肖无言才出来的门，走了进去。
肖老爷子仍然在原地坐着，慢悠悠地喝着自己茶碗里的茶，听到包间的门被推开，也没有丝毫地意外，只是看着周若汶在自己面前坐了下来。
放置在桌面上的小炉煮着的水在此刻正好沸腾起来，扑着白色的水汽顶着小盖子不断地上下起伏着。
一时，两人坐着，房间里只有水沸腾的声音。
肖老爷子老神在在，只是看着一旁半截裸露在阳光之外的绿叶出神。
周若汶忍了忍，伸手想要将沸腾的小壶取下来。
这装着满满的一壶沸腾的水的壶，怎么好取下来？
周若汶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工具，咬了咬牙直接就用手去碰。
果不其然，滚烫的壶壁在触碰到周若汶的指尖的一瞬间，就将人的手烫的通红。
周若汶咬着牙取下水壶，忍着从手上不断传来的灼痛，勉强笑了笑。
“肖老爷子。”
对于周若汶那很明显受伤了的手，肖老爷子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招了招手后，一个穿着身素雅旗袍的气质美女就拿着一个小夹子走了过来，将水壶夹起给老爷子添了添茶，便又将小壶放了回去，调小了火，只是让水的温度一直保持在一定程度就好。
这番动作轻柔而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却让周若汶觉得自己的脸生疼。
但她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格在肖老爷子面前放肆，只是紧了紧那放在桌子下已经起了水泡的手。
肖老爷子喝了一口新茶，然后才懒洋洋地看着周若汶问，“距你出来，时间也不短了。你倒是告诉我你都做了些什么？”
周若汶想到这些日子自己面对的那群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的人，眼神闪了闪，脸上的表情更加充满了仇恨。
“老爷子你知道我出来是出来了，但以前的那些东西我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肖老爷子掀了掀眼皮，看了周若汶一眼。
“你是要跟我提条件？”
明明是很平淡的话，周若汶却觉得自己背后一凉。她立刻就知道了自己刚刚的态度不对，整个人头低了下去，显得更加的卑微了些。
“不是的，只是我想老爷子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打一巴掌就要给个枣。如此的驭人之术，肖老爷子可没少用。在给了人一个下马威后，又不咸不淡地开口说，“时间我可以给你，但是你也要知道，我这里不是可以无限延期的。你说的，我也知道。我可以给你一批人，但是如果你没能给我一个好消息，这批人也可以送你上路。”
肖老爷子的声音重重地打进了周若汶的耳朵了，让她不禁呼吸一紧，随即谄媚地朝着老爷子笑了笑。
“那是当然，老爷子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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