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婚纱照？
林薇薇瞳眸缩了下。
这话，Adderley之前也曾说过一次。
不过她权当对方是一时兴起，随口说说，便也不曾在意。
可她没想到，Adderley是真的存了这方面的念头。
Adderley笑意款款，“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林薇薇回神，冷冷道，“我拒绝，我不会跟你拍婚纱照的。”
她话音落地，空气一刹冷凝。
Adderley唇边弧度不减，只是声线却凉了几分，“薇薇，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最好不要试图激怒我。”
周围的几人都是法国人，而他们两个交流用的中文。
旁边人虽然听不懂，却也察觉氛围不对，各自对视了下，退远几步。
林薇薇心间一寒，她抓着裙摆，道，“婚纱照这种东西，是心爱的人一起拍才有意义，我不认为我有义务跟你拍这种东西。”
“心爱的人？”
半晌，Adderley嗤笑了声，语调凉薄而冷淡，“薇薇，爱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我原以为你够聪明，却没想到，你也会有这种天真，而不可理喻的念头。”
“不可理喻的人是你才对。”
林薇薇冷瞥他一眼，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她的手腕就被人握住。
“你去哪？”
“松手。”林薇薇挣了几下，声线淡淡，“我说了，我不会跟你拍婚纱照的。”
她虽然现在受制于人，可也无法迫使自己一步步的做出妥协。
Adderley眸子里的温度彻底降了下来，“薇薇，我最后说一遍，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话语微顿，他看着林薇薇那双漂亮的眼眸，不知想起什么，唇角突然扯了下。
“我记得你很久以前说过，星星坠入海洋，依然是星星。可倘若这颗星星……不记得自己是星星了呢？”
他的话语似是而非，尾音里却带着不加掩饰的凉薄之意。
林薇薇身子一僵，后背有冷汗溢出。
她定定神，“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听说催眠是一种很神奇的能力，它能让人吐露压在心底的秘密，亦能让人潜移默化中忘却前尘。甚至在潜意识的暗示之下，还会转变性格，成为另外一个人。”
Adderley手指微移，卷起她垂落的一缕长发，“恰巧，我对这种能力很好奇，前几日，刚刚请来了一位国际著名的催眠师……”
他后半截话，低沉了下去，带着道不尽的意味绵长。
林薇薇呼吸微窒，浑身的血液，一刹瞬间凝结。
她怎么可能听不明白Adderley的意思。
Adderley是在明示威胁，如果她的反抗令他不满，他就不介意采用手段，让她永远乖乖听话。
失去记忆，改变性格，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人。
这种事情，想想都令人遍体生寒。
她知道，Adderley真的做得到。
察觉到她身子微僵，Adderley定定看她两秒，又低笑着，挑起她的下巴，“别害怕，薇薇。只要你乖乖的，我暂时……还不想那样对你。”
一个能安心待在他身边，永远不会逃离的林薇薇固然很好。
但倘若折了她全部的羽翼，那也就不是他想要的人了。
听了这话，林薇薇的神色也没有好转多少。
Adderley却已经重新露出了笑容，“走吧薇薇，我们该去拍婚纱照了。瞧你，手怎么这么凉……”
有了刚才的威胁，林薇薇就是想反抗，如今都提不起心力来。
她只恨如今受制于人，没有任何资本。
否则，刚刚Adderley提出要催眠她时，有那么一瞬间，她当真起了跟这个男人同归于尽的念头。
如果对方真的这么做，她宁愿鱼死网破，也不会让自己成为真正没有思想的傀儡。
Adderley这个人的心思，真的太深沉，也太可怕了……
若说一楼的大厅的婚纱很美，那楼上几层的婚纱，则更胜一筹。
换了以往，林薇薇或许还有心情，研究一下每件婚纱的风格，以及它们的设计师。
然而现在，别说研究，她连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从这个空间所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觉得压抑透不过气来。
Adderley心情倒是极好，他目光扫了眼四周，虚虚抬手，指了下其中一件，含笑偏头，“薇薇，你觉这件怎么样，看上去很符合你的气质。”
林薇薇冷冷瞥了眼，没有接话的意思。
Adderley也不闹，抬手招来一名侍应生，用法语交代，“你，带她去试衣间换下衣服。”
侍应生很快点头，取下挂着婚纱，朝着林薇薇的方向走来。
林薇薇捏捏指尖，闭了下眼，面无表情的跟着她去了试衣间。
换了婚纱，又有化妆师来替她整理了下造型。
许久，她才被侍应生带着，走出试衣间。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闻声起身，视线落到她身上，凤眸里划过一抹惊艳。
林薇薇容貌本就生的极好，肌肤胜雪，穿着洁白的婚纱，精致的不似真人。
Adderley不知何时，也换了一身白西装，配上他俊美的容颜，显得整个人风度翩翩。
两人站在一起，反而真有种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感觉。
周遭有赞叹声响起，每个人眼里都带着祝福，可林薇薇却半点笑不出来。
Adderley顺势揽住她的腰，唇边弧度清浅，“很漂亮。不过拍婚纱照，要开心点，多笑笑。你这样板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迫你。”
林薇薇想挣开他的手臂，可扣在腰间的力道却更重。
她缩缩指尖，眉眼掀起一抹冷嘲之色。
Adderley似是没察觉她的冷意，含笑带着她朝前走去。
即便林薇薇抗拒，却也无济于事。
这婚纱照一拍就是大半天，光是婚纱和造型就换了又换。
林薇薇本就不乐意，耐心也彻底到了尽头。
就在摄影师又引导着他们换个拍照姿势时，林薇薇闭了下眼，“我累了，能走了吗？”
她用的是法语，周遭人都能听懂。
几名摄影师一愣，纷纷看向西装革履的男人。
Adderley勾了下唇，声线低缓，“当然，既然你累了，那我们今天就拍到这里，我先带你去吃饭。”
许是今天心情不错，他声线细听之下，似乎还带着一抹纵容。
可在林薇薇听来，只觉得虚假。
她挣脱开Adderley的手，冷冷转身朝着换衣间走去。
Adderley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唇边弧度不见，眼神轻飘飘，落到了摄影师身上，“今天拍摄的照片，多久能整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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