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宁这个细微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过一直盯着她看的宋柏言，他满意暗自爽了下，然后挑事不嫌大地，“昨天晚上我看她朋友圈了，你去她家了吧，还一起在她家楼下的那家咖啡厅喝了咖啡？”
没等黎墨琛回答，他就又说道，“知道你俩关系好，知道她暗恋你很多年，可喝咖啡的时候叫上我，总不多余吧，还是，你觉得我夹在你们中间像个电灯泡，所以就没叫我？”
“……”
黎墨琛这下算是明白过来了，怪不得他刚刚那么一个劲儿地想要他过来检查一下下巴。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呵！
小子！
长本事了。
可惜，他这样的，在他面前，还是太嫩了。
黎墨琛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然后不急不徐地取出来手机，从通讯录里直接翻出来梁芷珊的电话，接着拨号出去。
他这一顿操作令宋柏言一下慌了，他看起来很怕的样子，直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子还往后躲着，手指哆嗦着指着黎墨琛的手机。
“我草，你干嘛，你给梁芷珊打电话啊，快挂了！快挂了你听到没有！黎墨琛！”
后者挑眉冲他摊摊手，“你不是想她了？”
“沃日！”宋柏言酝酿着正要组织语言，电话就已经接通了，梁芷珊清冷的声音很快透过听筒传了过来，“墨琛，你怎么又找我？”
“嗯，”黎墨琛应着看了眼貌似吓得瑟瑟发抖的宋柏言，“我在柏言这里，他说他很想你！”
“让他去死！”
“……”
从诊疗室出来后，沈恩宁就看也没再看黎墨琛一眼。
俩人就这么沉默着一前一后地走着。
眼看就要到停车场时，沈恩宁停下了脚步，她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道，“说吧，是有关葡萄的什么事要和我说？”
黎墨琛墨眸直直地望着她，“生气了？”
沈恩宁默了默，一脸淡定地与他对视着，“生什么气？”
黎墨琛笑了下，“我跟芷珊不是柏言说的……”
“与我有关吗？”沈恩宁不耐地打断他，“你有葡萄的事就跟我说，不说的话那就再见！”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似乎哪怕是梁芷珊真的跟他有那方面的关系，她也无所谓。
没来由，黎墨琛心里有点不舒服。
从前的沈恩宁可不是这样的。
那时别说是有女人跟他单独喝咖啡了，就是靠他近一点，她都会阴阳怪气好半天的。
他眉心蹙起，神色极是不悦。
沈恩宁等了他几秒，见他似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顿觉没什么意思。
冷淡地扫他一眼后，她抬脚离开了。
这一次，她走得极快，看起来脚踝像是彻底好了一样。
而黎墨琛也没有叫住她，就只是站在原地，久久地凝视着她娇俏的背影。
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目光还是没有收回。
同一时刻的黎宅。
听从了霍靳北的交代，所以不管老爷子问葡萄什么，她都没有说。
老爷子疼她，见她没有多说，也就没有太过勉强，便让陈嫂带她去庭院里玩了。
尔后，他便把霍靳北叫到了书房里。
他看出来霍靳北神色颇憔悴，气色也不好，但以为他是这两天照顾葡萄累的，并没有多想。
而霍靳北则早在回来的路上，又买了一副眼镜戴上。
泡好了一壶茶后，老爷子抬抬手示意霍靳北坐下来，然后他徐徐开口道，“看葡萄这样子是彻底好了，你这两天照顾她也辛苦了，等下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霍靳北没说什么，过了会儿，他问道，“您特意把我叫来，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老爷子沉默，垂眸抿了几口茶水后，他长长地叹息一声。
“靳北你说，葡萄这次生病能好得这样快，是不是跟爷爷去看了莞莞有关？是不是她在保佑葡萄？”
霍靳北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您不是向来都不信这些的吗？”
“我是不相信的，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打上了年纪后，我就越觉得有些东西是存在的。”
老爷子说着摇了摇头，末了，抬眸精明地看着霍靳北，“这么多年，你始终都没有问过我，当初为什么会收养莞莞，你是知道了什么？还是纯粹的一点都不好奇？”
霍靳北垂下眸子，敛去了眼底深处最真实的情绪，然后他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您知道的，对于你不愿意说的事，我一向都不会问。”
模棱两可的回答听得老爷子浅浅地笑了下。
书房里很安静，气氛也恰恰好，最后老爷子望着茶壶里袅袅升腾的雾气，缓慢地说道。
“靳北，难得今天咱们都这么有空，爷爷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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