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高阳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鬼魂要是想在白天出没，就得附在生人的身上……琳琳，你有没有觉得你那个同学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说跟以前相比，有什么不同？”
王琳琳想了想，摇了摇头：“除了比以前帅了些，没什么不同。而且，自从高中毕业以后，我们就没有见过面了，就算他有什么变化我可能也感觉不出来。”
说着，她的脸色忽然一变：“难道你怀疑有鬼魂附在了他身上？”
其实高阳也不是很肯定，王琳琳身上的阴气并不深重，没准只是从墓园沾染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并没有被某个怨魂缠上，但愿是他想多了吧。
“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测，具体情况还得见过他本人以后才能确定，你找个时间把他约出来见一面吧。记住，不用急着立刻就约，尽可能让这次见面看上去自然一点，以免打草惊蛇。”
王琳琳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
之前高阳去捉蛇妖的时候，她还兴奋地要跟着去，之后好几天，她都为不能亲眼目睹捉妖的场景而感到遗憾，但是现在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她不仅不觉得激动，反而有些害怕。
自从听到高阳说自己身上有阴气，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身上围绕着一种阴冷的气息，凉到了骨子里，让人寒毛直立。
从咖啡馆出来，高阳和江忘川又去了王家看望老太太。
王老太太一看到王琳琳回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琳琳，花换好了么？瓶子上的灰有没有擦干净？老爷子最爱干净，见不得灰尘的！对了，要是有快要枯萎的花瓣，一定要剪掉，这样花能够久一点。”
看着老太太眼睛微微眯起，有气无力的样子，江忘川问道：“茵姐，伯母这是……”
王茵揉了揉发红的眼角，无奈地说道：“医生倒也没说什么，只让我妈好好养着。但她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的，真是急死人了！”
王琳琳说道：“这些话从昨天到现在，伯母交代了不下十遍，每回她都像是第一次说似的，如果我们提醒她已经说过了，她就会生气然后大哭，说我们嫌弃她。我们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江忘川靠近的时候，老太太的意思又清醒了过来，眼睛也睁开了，炯亮的眼神全然看不出她现在是个病人。
“忘川和高阳来了？茵茵，你怎么也知道倒茶？这么冷的天，就别站着了，快坐下喝杯热茶，来自己家里就不用客气了！”
“好，我这就去。”
王茵无奈地应道。
江忘川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她的孟婆身份给了她一股特别的力量，如果是健康的生人和她在一起久了，会耗光阳气，变得虚弱不堪，但如果是病人或者将死之人，精神又会好起来，变得和正常人无异。
她握住老太太的手在床边坐下，笑着说道：“听说您病了，我和高阳来看看您。”
“一点小病，还麻烦你们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老太太的声音也和往常一样，丝毫听不到刚才的虚弱，这突然的变化让王琳琳惊讶不已，要不是自己亲自照顾了老太太几天，她差点以为刚才的那一幕是幻觉。
“大伯母，你现在真的没什么不舒服的吗？刚才你连眼睛都睁不开呢！”
王老太太嗔怪地瞪了王琳琳一眼：“你这孩子，难道你还希望我病得更严重一些不成？我身体向来硬朗，现在不过就是感了个冒，哪里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一听这话，王琳琳就知道，老太太不是真的恢复过来，而是她的潜意识里以为自己并没有生病，所以才会表现出健康的样子。
想到这点，她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看王老太太拉着江忘川聊得起劲，高阳眼神示意王琳琳出去。
王茵刚泡了茶上楼来，看见两人从房间出来，疑惑道：“怎么出来了？”
高阳答道：“伯母很喜欢跟忘川聊天，就让她们多聊一会儿吧。”
几人来到客厅，高阳又问道：“伯母的病情到底怎么样？医生真的说没有大碍吗？”
王茵垂眸的时候，眼角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她叹了口气：“医生说，我妈这是得了老年痴呆。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是也没有办法治好。别看她现在认识人，过个十来分钟，可能就拿着枕头赶我们出去了。”
刚才当着老太太的面，王茵不好说出实情，现在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到最后鼻音又重了些。
王琳琳拍拍她的肩膀，对高阳说道：
“她不认识人的时候，不允许我们进到她的房间里，说那是她和老爷子的专属空间，陌生人不得打扰。她现在跟个小孩似的，我们做晚辈的只能让着她了。”
高阳皱了皱眉，又问：“伯母今年应该还不到六十吧？是伯父去世给她的刺激太大的原因吗？”
王茵点点头：“医生说，她的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如果哪天她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发起疯来的话，就让我们带她到医院，注射镇静剂。
我妈被我爸宠爱了一辈子，一点苦也没吃过，想不到到了晚年，还要受这样的苦，我一想到心就跟针扎一样。”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王茵一边接电话一边出去，过了一会儿，她带了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男孩儿进来。
男孩一见到王琳琳就扑到了她怀里：“小姨，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难道你都不想小宇吗？”
王琳琳摸了摸他的脑袋：“傻孩子，小姨当然想你了！只是小姨最近也忙，等周末的时候，小姨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呀？”
小宇高兴道：“好！你都不知道，我在国外的时候知道外公去世了，有多难过，我要是有翅膀，肯定立刻飞回来看外公！”
王茵简单介绍了下，然后对高阳解释道：
“之前小宇去了国外参加比赛，没能赶上他外公的葬礼，这孩子跟他外公很亲，当时在电话里哭得很大声，我这个做母亲的听了，别提多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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