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现在你解释吧，为什么挡着财务部不让出款。
秦总不解释，拨通一个电话号码。
“喂？您是招商银行的李行长么？我是铜城百盛秦总，您好您好。”
小杨的心里咯噔一声响，只有他自己耳朵听见。
“李行长，想问你一声，我百盛放款担保的手续，是不是你签的字？嗯？是你本人签的字？哦！好好，没什么问题了，那就这样啊！”
秦天挂了李行长电话，一脸凝重。
坐在他旁边的夏竹也皱眉头，小声嘀咕一句：“李行长签的字，不可能啊！”
怎么可能是李行长亲自签的字？李行长明明不在办公室。
秦天盯着小杨看一眼，人家神情一点儿不慌乱。
“小杨，你找招商银行李行长亲自签的字？”
“对呀，我找李行长亲自签的字，秦总，你不会是怀疑我在担保手续上造假吧？”
“我就是怀疑你在担保手续上造假，所以才阻止出款。”秦总一针见血说出来。
何必藏着掖着？
看你小杨怎么解释。
小杨心不慌肉不跳，一脸镇定：“秦总，招商银行李行长刚才亲口承认，他在出款手续上签的字，你还有什么怀疑？”
张耀光又问一句：“秦总，人家李行长承认签了字，你干么这样质问小杨，你跟他有什么过不去的？”
秦天没想到李行长会承认他亲手签字确认。
夏竹在银行展示栏里拍的银行领导照片和联系方式是假的？
绝不可能。
难道王经理的那间办公室里，李行长在里面，就是他签了字？
不可能！录音笔里，小杨，王经理，还有另一个被王经理叫小叔的人，他们要搞五千万，这怎么解释？
小杨从王经理的办公室出来，再没进李行长办公室，直接出了招行大厅。
那个时间点，秦天打过去电话问小杨手续办的怎么样，他说招行的李行长已经把字签了。
那个个时候，是早上九点四十分。
秦天似乎明白了什么。
赵委员突然喝问一声：“秦总，你鸡蛋里挑骨头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位赵委员是赵晨晨本家堂弟，他这会儿气急败喝问秦天，情绪看上去很不正常。
秦天盯着他看，一句话不说盯着他看。
赵委员忽然想到他堂姐死了，她堂侄女儿在监狱里，他们赵家派今非昔比，有谁给他撑势？
赵委员忽一下眼神躲闪过去，再不吭声。
“赵委员，你急躁什么？难道说这一点五个亿的放款，你收益最多？你得利最多？”
“胡说，我只占百分之三的股份！”
“那你急吼吼喊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藏着掖着？”
“秦天，你敢胡乱污蔑董事会委员？”
张耀光又出来和稀泥打圆场：“秦总，说放款的事儿，不要跑题了，赶紧说清楚放款程序到底有什么问题？”
你说不清楚，今天就是免去你总裁职务，你不是不明白。
秦天又把李行长的电话拨过去。
“喂，李行长，麻烦再问您一下，您在我们的手续上签字，是什么时候？”
手机通话开着免提，再坐的一圈儿听得清清楚楚。
“是今天早上十一点半，秦总，有什么问题么？”
“李行长，是我们单位的小杨拿着手续找你签的字么？”
“不是，你们单位的小杨把所有资料放在我们银行王经理哪里，是王经理找我签的字。”
电话里，李行长又问道：“秦总，有什么问题么？”
“李行长，是有点儿问题，完了我再给你解释。”
一圈儿人听出来了问题。
小杨撒谎了！
和李行长说话，秦总的眼神看着小杨。
小杨脑袋左右摇晃一下，不断眨眼，心里的慌乱已经无法掩饰。
“小杨，给大家解释解释，为什么撒谎！”
小杨坐在位子上，头低下去不解释。
他的主管部长向平吼一句：“小杨，解释清楚，为什么撒谎？为什么不是你亲自去找李行长签字？”
小杨站起来，抬起头解释道：“秦总，当时李行长不在办公室，是银行的王经理接待我，他说让我把签字手续放下，等李行长来了签字，我就把手续放下了。”
“到十二点我再去拿材料，李行长已经把字签好了。”
签字手续，一式俩份，银行一份，，百盛集团一份。
先是百盛董事会十名委员签掉出款意向书。
再是两家银行签掉担保协议，再带回来让百盛财务出款。
两家银行签担保协议的时候，要严格审核接款方的资质，两家担保银行一旦签字盖章，百盛就不用再审核接款方是什么情况。
即便接款方在规定期限内还不上本金，也有银行做担保给百盛还款。
百盛的这些委员们压根儿不关心这笔款子放出去后，谁来接款，那是两家银行的事儿。
小杨他们就是抓住了百盛委员们这种心态搞事儿。
小杨这样解释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是招行的行长签的字，是招行盖的章子，秦总你有必要计较时间问题么？
但秦总就是要计较时间问题。
“小杨，撒一个慌，后面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圆你这个慌，然后破绽百出，你想不到这一点么？”
小杨眼神使劲儿眨巴几下，又极力狡辩。
“秦总，我承认我撒谎了，早上那会儿，我从招行出来的时候，你问我手续办的怎样，我说李行长已经签完了字，其实李行长没签字。”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不让你担心，免得你说我办事不力。”
秦天骂一句：“屁话！你还狡辩？”
“小杨，你说你到十二点时又返回招行拿手续材料？”
小杨回答一句：“是这样……”
“小杨，然后你才去的农行让曽行长签的字？”
“是的……”
“曽行长中午十二点到两点上班？还是专门接待你办这项业务？”
“这……”
小杨已经脸色惨白，身心极其不自在。
向平气的大骂：“小杨，你平时挺机灵挺聪明的呀，这次办事儿，怎么这么蹩脚？干么撒谎，实话实说不行么？”
向平笑着又跟秦总解释：“秦总，你看，小杨也是好心办坏事儿，你就不要计较这些了，不管怎么说，两个银行的担保手续都顺利签掉了，你还在这个细节上计较什么呀！”
秦总哼笑一声：“好心办坏事儿？是这样么小杨？”
小杨抬起眼睛看一眼秦总，再把眼睛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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