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张任锐打了声招呼，飞奔过去，生怕对方跑掉。
他双手撑在椅背上，把宁则封锁在他两臂之间，张口急促地呼吸换气。
宁则被张任锐的举动吓了一跳，眼睛和瞳孔瞬间放大，张任锐突然离得很近，路灯的光由斜上方打下来，他的脸成了对比分明的色块，而他呼出的气息吹在宁则脸上，宁则一时竟不知所措。
张任锐喘匀了气，看着宁则的眼睛，似乎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说完就坐在宁则旁边，长椅上的枯叶发出脉络折断的声音。
宁则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还以为对方要亲吻他。
“我想说……呃……”张任锐开始背自己路上打好的腹稿。
什么？不会是表白吧？就因为我昨晚上酒后胡言乱语脱衣服强吻吗？也许你曾经喜欢过“阿则姑娘”，但我真的只是阿则，不是姑娘，也不可能变成姑娘……就算你能接受不是姑娘的我，我也不能接受，我是直……
“对不起。”
啊，不是表白啊。
“我为当年所做的事向你道歉，可能你已经不……”
宁则忽然站起来，转身把双手搭在椅背上，张任锐被他锁在两臂之间——就像刚才的他。
张任锐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脸心如擂鼓，不会吧？不会是他早就知道了吧？这是何等的智慧……
“你……真的不表白？”话一出口宁则也混乱了，我说了什么？我的脑子是被风吹出毛病了吗？
张任锐刚经历心情的大起大落也不敢确定，发问的声音都在颤抖:“你是……希望我表白的么？”
宁则目光向下，他居然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并片刻后给了对方答复:“我不知道。”然后就是接连的摇头，并且站直了和张任锐拉开距离。
“我表白！其实我是来表白的！”张任锐也站了起来，抓住机会改口。
宁则预料之中的慌了:卧槽，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答复？虽然是问他要不要表白但是我是直……
宁则没有给出答复，而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是来道歉的吗？”
“对，我为我喜欢你而向你道歉。其实我当年就喜欢你，你猜的没错，就是高中的时候。一直瞒着你，对不起啊。”张任锐面不改色地撒谎，说完露出一个很傻的笑来迷惑对方，他为了自洽逻辑，不仅解释了“道歉”还把“当年”也进行了解释。
宁则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认为我喜欢的是阿则姑娘，那就是你误会了，我喜欢的是宁则本人，不是宁则的某一面。”我怎么能让你知道那时候的事，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个跟你志趣相通，并且一直喜欢你着你的人就够了，那个烂泥地里长起来、该烂在泥地里的小孩做过的恶与你身边的这个“我”无关，与我们无关。
“好了好了好了好了……别说话了，让我安静一下。”宁则蹲在地上，低着头。
张任锐把外套上的帽子给戴上，然后蹲在他身边，也不说话，和他一起沉默。
张任锐记得，他是来道歉的，但他现在面对的是和他互相喜欢的宁则，他只想抹杀当年的事。
宁则此时脑子飞速运转，他试图甩锅到辣鸡舍友们身上:都怪辣鸡舍友不停不断的心理暗示。但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觉得过于牵强，所以问题是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么？
不不，谁该为此事背锅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答复张任锐？他仍然觉得他宁则虽然暗示对方表白但他依然是直男，就像他虽然穿裙子自称老娘，但他依然是真男人。
“冷死了，回去吧。”风拯救了蹲着思考问题思考得腿麻的宁则，他吸了吸鼻子站起身，往下山的路走去。
张任锐跟着起身，拍了一张宁则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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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宛若搬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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