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崇是知道单漱玉的，听秦邪说过几次但没见过真人。
在听到寒清言称她为冰神大人时才意识到她是谁，怪不得在雪原还能笑得这么自如。
“冰神大人。”他首先行礼道，“我叫严崇，是河神大人的朋友。”
他故意提起祁墨河，好让她行个人情。
“河…”单漱玉差点气得背过气去，“我知道你，以前偷雨神调水令那个狼妖对吧？”
还真是陈年旧事了，他不好意思地点头笑笑。
“笑什么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夸你呢！”她生气地道，不是他祁墨河也不会下凡去，更不会遇到姚若翎。
寒清言举着自己刚摘到的冰原之花，示意她不要激动，不然他等会儿就让她把花就着热水咽下去。
单漱玉切了一声，“别哭了姑娘，冰屡门不过是这山上保护层，你们这几个毫无经验的人上来不迷路才怪。”
原本以为那两只妖怪是不怀好意之辈，差点就下重手了。
但在雪洞里看到一个昏倒的姑娘，怎么想都不会是这姑娘自己动手盖的洞，所以她才暂留他们的性命。
“所以这里也不是天宫之门吗？”霍晨瑶无奈地道。
单漱玉冷哼一声，“天宫之门？真是笑掉大牙了。得道成仙若真的这么简单，那还修炼什么啊。”
蛇尊喝了口温水后总算缓过来，听冰神的话实在是刺耳，“那我们就不多做打扰了。”
“我带你们出去。”寒清言尊敬地道。
有神明使者领路，他们很顺利就走出了山脚。
寒清言抬头望着巍峨的雪山，沉思片刻后才回头。
“以前冰屡门也不是这副光景，但发生了不少事情，各位还请体谅一下。”他淡然笑着道。
三人组仍身心恍惚，朝他道谢后他很快又回到山上去了。
“他是山上的神仙吗？”霍晨瑶呆呆地问着。
秦邪吹了下口哨跟狼群们报平安，“他是冰神的式神。”
“啊，我有听说过。”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看来我的仙缘真的不浅嘛…”
刚从鬼门关爬起来的人还能这么乐观，除了她还会有谁。
蛇尊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他一声不吭地独自往远处走去，他们见状只好快步跟上。
对他而言，神明果然还是可怕以及傲慢的，无论杨若翎怎么替神明说好话，他们也不会对妖怪有任何怜悯。
衣服上的碎雪融化后湿答答的，来到暖和的地方后霍晨瑶生起火堆，想烤下衣服。
蛇尊不喜火，但这份暖意仍让他贪恋。他坐在石头上背对着她，用手轻轻抚摸着养在袖中幻蛇。
“我明白界灵为什么要我带着你了。”他细声道。
“嗯？为什么？”
他倍感无力地轻叹，“如果刚才在山上没有你，冰神一定会把我和狼妖都一并解决掉。”
霍晨瑶手里的木柴断成了两截，她后怕地回头看着他，“不…不会的。”
“无需说什么好话了，我虽然不像杨若翎一样能读懂未来，但刚才式神跟你说过的话，我还是能读出来的。”他苦笑道。
“这是因为他们误会了而已，您看看，以前我对妖怪不也有偏见吗？”她手足无措地晃着手里那半截木头。
这套说辞倒和杨若翎以前一模一样，这两个姑娘在某些方面还是很相像的。
他收起幻蛇，眼中是淡淡的笑意，“总而言之谢谢，是你救了我的性命。”
“……”
明明一直喜欢损人，现在说话又这么直白，霍晨瑶羞红着脸无声地点头。
“那…那么，以后我都会一直跟着您，直到找到天宫之门！我们可以拉勾的。”说完她举起尾指，眼中闪着亮光。
蛇尊顿了下，“哦？这可行么，我和界灵还有那只狼妖生命可以无限长，只要不被杀死找多久都没问题。但身为凡人的你，届时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无心之言让闻者动摇不已。
霍晨瑶嘴唇微张，举着的手失力垂到地面上，心如死水。
“我只和能达成目标的人签订契约，你这小姑娘还早着呢。”他没意识到她的情绪，反倒继续调侃起来。
“知道了。”她咬着嘴唇转身不再看他，垂首努力憋着在眼眶打转的泪水。
蛇尊看她肩膀微微抽动，不免又有点担心，“喂，怎…”
话还没说完，严崇从树上跳下，直接把火堆也踩灭了。
“嘘…有人靠近。”
她迅速抹掉泪滴，跟着他们躲到灌木丛中。
“看来是跟踪我们也来找屡冰门的，动作快点该多好，冰神的臭脾气就得发在他们身上了。”蛇尊低声道。
黑影嗖嗖两下就从他们眼前消失，往尽寒山底去了。
影子走远后严崇才稍稍松了口气，“也不需要我们出手，就随他去吧。我们得好好休息一会儿了…”
言闭他跳上树干，想了想又低头对霍晨瑶道：“以防万一今晚还是不要生火为妙。”
“正合我意。”蛇尊赞成。
…
夜里他们找到更安全的地方，待霍晨瑶睡着后，蛇尊跳上了严崇休息的树干，“嘶——嘶——”
他轻声唤着，怕吵醒底下的人。
严崇睁开一只眼睛，“我没睡。”
他盘腿坐在边上，“你可知道杨若翎散播了消息天宫之门在她手上？”
严崇枕着头苦笑一声，“嗯…多少有听闻过，呵—确实是她的作风。”
“全因如此我们的行动才会如此顺利，不然每天打打杀杀的，即便我们两个身体抗造，除妖师姑娘可不一定了。”他难得想找严崇唠嗑。
没想到严崇听完后并不认可，“别小看凡人。现今那位界灵大人还是凡人身时，不…更久以前了…
“若翎经历过的磨难可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那时的她也是凡人。所以不要以貌取人这点，也是她教会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严崇的眼睛望向远方，似乎并不是在与他聊天。
“你和她说着同样的话呢，别小看凡人。”蛇尊闭眼道，“那看来你们以前还真是很要好的朋友。”
严崇叹息着摇头，“所有关系都能用朋友来概括就好了，我现在与你，不也既是敌人也是同盟么。”
蛇尊伸了个懒腰，“说得真好听，与神明交好者看来都很会说话。”
可最终傲人的神明能对得起妖界曾经的退让及期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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