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跟阿漓，你最想要的，是江旭的命吧？”
方才那句“断子绝孙”就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
顾航愣了两秒，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我养的孩子，这就是我养大的孩子！”
沈焰像看疯子那般望着他。
止住笑，他说：“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自认为没有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沈焰换了个姿势，依旧是挺随意的坐着。
他不回答，反而主动问：“韩天颖的死，也是你做的吧？”
顾航大方承认：“聪明。”
沈焰说出猜想：“她大概是抓到了你的什么把柄，用来威胁你，所以你要干掉她，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把阿漓扯进去？你要对付阿漓，直接一点就好，弯弯绕绕的，不是你的性格。”
“的确不是我的性格，”顾航越来越满意这个养子了，“江漓不是我抓去的，是韩天颖，我不过是将计就计，如果条子能定了江漓的杀人罪，也省的我动手。”
沈焰冷哼一声：“你也太小瞧那帮条子了，定罪是要讲证据的。”
顾航闻言，绝对不太对劲。
他救了沈焰，培养他，教育他，自然知道一人双魂的事。
过去他人格切换前后很好辨别的。
“你是……老二？”但现在他不确定眼前这个到底是谁。
沈焰仰着头：“你觉得我是谁就是谁喽。”
是谁都没关系，只要这具身子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那两道魂也不会存在了。
这么想，顾航坦然了。
不管是沈焰还是沈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好，我们接着聊，”他单手背在身后，姿容挺拔，在漆黑一片的环境里，露出了不易让人察觉的遗憾表情，“怪就怪那帮条子不争气，不过呢，也算那小妖怪命大，车都撞不死她。”
车都……撞不死她？
沈焰懂了：“阿漓那几场车祸里，有你安排的？”
“反正那小妖女死了，你也不会一个人活着吧？那告诉你也没关系，”顾航接着遗憾，“没错，是有我安排的，怎么样？”
仔细想来，江漓遇到的五起车祸，给人感觉大不相同。
刘大宝已经确定是朱敏的人，而陈钰是江旭那边的。
第二起，第三起，包括周财旺的第五起，肇事者全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死亡。
沈焰评价了一句话：“死人的嘴，是最严实的。”
顾航同意：“对，看来我教你的东西还没忘。”
沈焰垂下眼，眼神很平静：“可是不管我也好，他也好，从来也没有故意伤害过人命。”
“这就是你不如我的地方，”顾航摆出了一副教育姿态，“妇人之仁，是成不了大事的。”
对牛弹琴。
沈焰叹气：“你把我关在这里，是想引阿漓过来？”
这么通透伶俐的年轻人，死了可惜。
顾航有点舍不得了：“我想你老婆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沈焰了解他家小妖女：“她比你想象要聪明的多。”
从不管闲事，不受无谓的引诱。
“是吗？”顾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兴奋起来，“那如果是你最忠心的属下带她来的，又怎么样呢？”
周致的伤，就是他派人做的。
那个混账东西就知道谈恋爱，给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沈焰很冷静，顾航所期待的焦急与关心，他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连谈判都是用“你答应就答应，不答应拉倒”的语气：“阿漓是孕妇，可不可以手下留情？”
顾航要的就是一箭双雕的效果：“不可以。”
“哦。”那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
“吱……”
一个漂亮的弯道超车，江漓那辆灰色奔驰稳稳的停在周致的车前，用车身挡住了去路。
她解开安全带下车，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周致手肘搭在车窗上：“喂，小妖女，你现在身上背着两条命呢，这么玩，想死啊？”
万一他没及时刹车，就要出意外了。
江漓冷着眉眼：“绕了一个小时的路，你不累吗？”
周致一副痞子样：“我说了，我去的地方女人不能去，是你非要跟来的，既然跟，那就好好跟着喽。”
他原本的计划是在闹市区想个办法甩掉江漓，却没想到她车开得那么快，紧紧跟着，有好几次他以为甩掉了，没多久又从反光镜里瞧见了。
难办哦，难办。
小妖女最不擅长的就是对付痞子，但也不是没办法。
她不说话，绕到了后座，开门上车。
周致懵了：“喂喂喂……”
这是什么操作？
江漓脑袋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假寐：“既然你要绕弯子，那就绕吧。”
耍无赖是吧？
行。
周致拉开车门。
既然你要坐我车，那我去开你车。
他一条腿才迈到车外，江漓又说话了：“车钥匙在我身上。”
周致：……
算你狠。
他无奈：“那你也得把车子挪挪啊，挡在前面，我怎么走？”
江漓眼睛闭着，拖着懒洋洋的语调：“我给你空了点位置，凭你的水平，能过的。”
周致：……
这叫痞子遇上无赖，没辙。
“我劝你不要浪费时间，万一沈焰有点什么事，”江漓身子坐正，抬头睁眼，望向后视镜，“他要有事，我也不会独活，周先生，因为你的拖拉，导致三人殒命，你这辈子还能安心的活下去吗？”
周致：……
我就最烦你这种作自己的人。
他投降了：“行了行了，我带你去，带你去还不行吗？”
车门关上，他发动车子。
江漓问：“沈焰到底在哪儿？”
周致拉上安全带，扣好：“顾航你听说过吗？”
沈焰提到过，她有印象：“是不是沈焰的救命恩人？”
“看来你都知道，那我不多说了，小淑男就在他那儿，”周致踩着刹车，从狭小的空间里越过，然后加速，继续往前，“诶，对了，你那车就这么横路上没事？”
江漓语气淡淡的：“车上没有贵重东西。”
行驶证、驾驶证和手机都在她身上。
“万一有人把你车拖走了怎么办？”奔驰诶。
江漓无所谓：“那就拖走吧，不要了。”
周致：……
财大气粗小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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