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的时候，江漓已经离开了。
周致瞪大了眼：“她就这么去了？”
小妖女也太大胆了。
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害怕？
陈昊摇头，拦不住。
……
顾航站在窗边，看到了独自前来的江漓。
“很好，非常好，乖儿子，你那个老婆真的没让人失望。”
附近的草丛恢复了平静，人应该都撤掉了。
十一点十五分，江漓站在别墅门口。
耳边忽有悲鸣声响起。
像是传说中的……龙。
她表情恍惚了下，往四周围看去。
静悄悄一片。
场景似曾相识。
她记得曾经做过的梦。
和自己相貌神似的女孩儿，长着人身龙尾，被困在阴暗的黑水牢里。
牢外有鸟叫声。
像是金石撞击发出的洪亮声响。
仔细听来，又带着悲哀。
江漓心口的位置窜出疼痛，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她手捂在胸口，原地站了一会儿，待情绪逐渐平静，这才迈进别墅。
推开大门，一抬眼，她就见到了顾航。
“儿媳妇，”他把沈焰当成养子，所以这样喊她，“初次见面，你好啊。”
江漓冷漠的望着他：“沈焰在哪儿？”
“急什么，我肯定让你俩死在一起，”顾航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江漓，眉眼间的相似，让他心生怜爱，可语气上的目中无人，又令他充满恨意，“乖孩子，打电话给你父亲。”
江漓拧起眉头：“你若是想对付我父亲，我看你找错人了，他不会为了我涉险，你想威胁他，除非绑走我母亲，很可惜，我母亲去世了，或者你想想办法，偷了她的骨灰，或许我父亲还能有点反应。”
她听力很强。
寂静的别墅中有细碎的铃铛声。
和记忆中曾经听到过的声音重合了。
“你……”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顾航似乎猜到了她想说的话：“看来大小姐想起什么了。”
江漓放弃了。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抱歉，还是说回正题吧。”
反正也没什么好回忆的。
“放了沈焰。”
“好，一命换一命。”
江漓懂了：“你从一开始目标就是我父亲？”
顾航伸出食指，晃了晃：“不，是整个江家。”
包括江漓在内。
“但是你的命，我会先留着。”
“你真的找错人了，”江漓再一次强调，“我父亲并不在乎我的死活。”
别墅外响起了急速行驶的引擎声。
顾航弯起嘴角：“大小姐，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你父亲。”
是江旭到了。
别墅周围被江家的保镖包围住，停在门口的那辆黑色轿车里，管家先下车，绕到后座，打开车门，一身黑色西装的江旭弯身出来。
顾航听到身后有动静。
他速度很快的往前，一把拉住江漓的手腕，紧接着一把枪对准了她的下颚。
与此同时，冰冷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顾航丝毫不慌：“乖孩子，本事又长进了。”
“咔哒……”
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江漓视线叮嘱顾航身后的沈焰：“你没事了？”
沈焰用浅笑回答她。
手随便被手铐铐住了，但是他还有腿啊，能踹。
而且解开手铐的方法，顾航曾经训练过他，就那松松垮垮的手铐，他要弄开，就跟玩儿似的。
沈焰力道加重，枪口在顾航太阳穴上印下印记：“放了她。”
“我的乖孩子，我手上的筹码，似乎更贵一点，”顾航同样上了膛，“你杀了我，不过一条命，可是我扣动扳机，就是一尸两命，你舍得吗？”
此时，从楼梯上下来几个雇佣兵，他们齐齐抬手，枪口对准沈焰。
顾航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是要一起死，还是慢慢谈，决定权在你手上。”
沈焰不动。
顾航慢慢扣动扳机：“沈焰又或者是喊你沈二，为了个女人，连我养大你的恩情都不顾，你啊，死了可是要下地狱的。”
地狱？
他根本不怕地狱。
那些年，他的身和心一直在炼狱中熬着。
只是不愿江漓跟着他去地狱。
“乖，放下，放下枪，我们慢慢聊。”
沈焰转过头，看了江漓一眼。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表情平静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只是回望着他的眼神里好像在说，没关系，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沈焰弯起嘴角，手放了下来。
好了，他输了。
与江漓的安全相比，输赢根本不重要。
甚至他的命，都不重要。
就在他放下枪的那一刻，后方的雇佣兵上前，枪口对准他的后脑勺。
顾航拽过江漓，他知道江旭进门了。
枪口换了位置，对准江漓的后背，与心口平行。
“江旭，好久不见了，有十六年了吧？”
“顾航！”江旭瞥了沈焰一眼，眼底涌起怒意，“年轻人，你就是这样护住妻子的？”
没给沈焰开口的几乎，顾航抢先：“你凭什么说我儿子？”
江旭拧起眉头：“你儿子？”
他暗中调查过，沈焰明明是北港市人，怎么就成了他的儿子？
顾航语气轻飘飘的：“捡回来养的，怎么样？就算他是我捡回来的，也比你好，你看看你是怎么对待自己女儿的，阿音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也不会放过你！”
阿音？
江漓突然想起来了，刚才“叮铃叮铃”的铃铛声，她小时候在母亲身上听到过。
江旭冷冷的眼神看过来：“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顾航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讨厌江漓的表情。
目中无人，傲慢无礼的模样，与江旭是十成十的像。
江旭声音低沉：“你以为你用枪指着她的女儿，她在天之灵就会安心了吗？”
“她的女儿？”顾航冷笑，“你还真会撇清关系，也幸亏你女儿有一颗铁石心肠，否则亲耳听到你说这话，得伤心死。”
江漓下面的话就很铁石心肠了：“你来干什么？”
语气淡凉的像是与陌生人对话。
江旭同样没什么情绪：“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了？”
“我不会管你的，”江漓别开眼神，“我只是提前说明一下，你死了，我不会给你办后事。”
江旭笑了：“你啊你，还是那么没良心，既然如此，说吧，你死了，想要什么规格的后事？父亲一定满足你。”
顾航：……
你们尊重下我手里的枪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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