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从头开始
南山阁议事堂。
成牧端坐尊位，看着各司的掌管们陆陆续续进入堂内，连做了教院山长的谈巍也来了，心中不免对这最后一次主持议事有些感慨。
如今快到盛夏，虽然自己的文圣身份对外早就卸下，但南山阁里道派事务众多，一一交接完毕也花了几乎两个月。
不过他心里倒是涌起不少久违的轻松感，默默感慨道派掌权人这个职位真不是普通人能拿下的。
他喝了口茶，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顾凌云没有到场。
“都半年多了，顾先生还是不肯过来议事？”
林非辰的脸上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摇着头道：“你做了文圣，他特别生气，倒不是气你升阶，而是觉得境补司后继无人。”
成牧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实嘛，总是这么残酷，他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让他体会体会这个不由他掌控的世界了。”
众人大笑几声，贺青灯忍不住道：“也不知道他这次会气到什么时候，每次他心情不佳，我都不敢跟他说话。”
“无妨，我看他最近又忙着入各个幻境了。再有一月就是今年的幻境试炼，够他分心一阵了。”笑眯眯的江亨揣着手说道。
成牧点点头，正色道：“好了，说正事吧。”
掌管们收敛笑意，林非辰开口道：“推行新法规后，大家修习法术和做生意的兴趣高了不少，这就带来一个问题。
除了傅家书铺之外，我们文道从前并没有处理财务事宜的司部，如今修习者们自己开设铺子，税收不再上缴给户道，所以我和圣尊商量过后，决定在南山阁里成立一个新的司部，商税司。”
众人点头不已，觉得这个部门还是很有必要的。
林非辰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们准备把托管在户道的另一项事务也一并拿回来。”
“文道黄册？”江亨有些惊讶，“财务没了，又把黄册收回来，户道那边肯这么做？”
“他们当然是不肯的。”成牧肃然道，“但我们既然已经下决心实行新法规，就要把文道的事务全部收回，否则容易受制于人。
他们不愿意没关系，我们重新编写黄册就好。我还希望在编写黄册的时候，顺便把每个人的法术也写上。
现在乾元谷里的夺灵术虽然已被清除，但夺灵邪仙毕竟还在，难保他下次又伸只手进来，还是要小心点比较好。”
掌管们听得脸色严肃，纷纷赞同了这个计划。
“所以南山阁里马上要设立两个新司部，商税司和黄册司。”林非辰道，“但不论是征收税务还是编写黄册，文道中有经验之人少之又少，故此这两个司部的掌管就先由莫等闲莫先生代理。”
话音刚落，莫等闲从后堂转出，走到众人面前恭敬一揖。
江亨点头道：“我记得当年傅山长开办书铺的时候，就是由两位弟子，莫先生和谈先生帮着打理的，想必在财税上了如指掌，由他来主理商税司再合适不过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成牧喝了口茶，“收税和编写黄册在基础工作上不仅不冲突，甚至还有很多重合的工作，现在南山阁里懂这个的文士还需要再培养一下，暂时就只能辛苦莫先生了。”
莫等闲恭声道：“圣尊言重了，我来南山阁就是来效力的，何来辛苦二字。”
他落座在众位掌管之下，把自己的计划和安排简单诉说一番，成牧照旧听得走了神，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地喝着。
最后一次议事终于结束，掌管们纷纷离去，成牧却叫住了莫等闲和谈巍。
“虽然我接下来要去乐道，但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要提前跟你们说一声。”
“圣尊请说。”
成牧站起身，缓缓道：“语形三境只局限在诗词之中，文以载道也不例外。”
此言一出，两人忽然一惊，莫等闲诧异：“圣尊的意思是，你修出的其实并不只是语形三境？”
成牧点点头：“除了语形三境之外，我如今还身负驾驭文字的法术，所以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驭字术’。
虽然我马上就离开乾元谷了，但总归还是文道的人，莫先生在编写黄册的时候，一定要把我的法术写清楚。”
莫等闲郑重地一拱手：“请圣尊放心。”
“这件事本来在柳林第一次施展驭字术的时候就应该说清楚的，可惜当时出了傅山长的事……”
提起傅望明，三人一阵沉默，谈巍叹了口气：“圣尊的意思我明白，那会情形混乱，错过了最佳的公布时机。”
“我有心想重新理清语形三境和驭字术，但是后来始终没有找到机会……”
没等成牧说完，莫等闲开口道：“圣尊的顾虑我明白，是担心万一有人修出语形三境，却发现跟当初见到的不一样，会觉得受到欺骗。
可依我看，不如先等等，毕竟眼下无人修出语形三境。我会把圣尊的法术记录在黄册上，想来不甚要紧。”
“那好，你记上我就放心了。”
成牧舒了口气，交代完最后一件事，心里觉得松快无比。
总算把这个重担卸下了，以后乾元谷还是交给他们这些专业人士去操心吧，而我成牧，哈哈，就要去大闹乐道了！
他哼着歌出了南山阁，心情格外舒畅。
一眯燃信之烟出现在他和川子身边，川子伸手握住，掌心浮现一封从乐道而来的回信。
成牧扭过头：“拆开看看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去乐道。”
川子打开信封，取出内函，快速浏览一遍，眉头微皱道：“沐清和要你参加幻境试炼，通过了才可以去乐道。”
搞事情啊，我堂堂一派之尊，你居然还要我从头开始，沐圣尊对我的敌意果然比山还高，比海还深。
成牧面色一沉，拿过内函扫了一遍，没好气道：“她是想从一开始就折辱我啊。”
“那你准备怎么办？”
“不就是个幻境试炼么，去啊，干嘛不去。”
成牧的脸上的神情渐渐由阴转晴。
“这样也好，我本来还担心她出阴招，既然是走光明正大的入派方式，对我来说，还是很有利的。法术和脑子我都有，区区一个幻境试炼有什么好担心的。”
川子盯着内函沉声道：“就怕她会在幻境里动手脚。”
“放心放心。”成牧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越是按规矩走，越不容易下手。不过你说得对，我们不能不防着。”
一念闪过，他神秘地笑了笑：“这次的幻境试炼，我们整个直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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