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前的这个夜晚，多少个家庭彻夜未眠。
翼国公府也不例外。
不过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翼国公府上演的并不是情侣或者夫妻之间离别的喃喃细语，而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培训。
无影雪的培训是独特的，张济安在部队待过两年，虽然他是基层士兵，但是因为他曾经也是学霸级别的存在，很快就在部队上脱颖而出，担任过一年的连队文书，协助连队领导处理文字事务，也接触到了一些相关的知识。
其中自然包括了情报学方面的知识。
不得不说，一年的连队文书生涯，使张济安受益匪浅。可以说，这一年的时间，使得他有了足够的时间来学习，接触更多的新知识。
那时候，他对于自己的未来并没有完整的规划，也没有在部队一直待下去的想法，他只是想通过拼命的学习，来麻醉自己失去双亲的痛苦。
也正是因为这种心态，使得他虽然拥有着一个不错的平台，但是却错失了留下来的机遇。
但是关于军事方面的知识，他却全部都记住了。本来想着那只不过是军旅生涯的一个足迹，然而现在看来，这些东西居然都有了用武之地。
尤其是情报学方面，当时连部关于情报学方面的教材不少，包昌火、叶鹰、王知津、马费成这些这些大咖们的著作，他一本不拉的翻了一遍，尤其是包昌火的那本《情报研究方法论》，他更是研读的非常仔细。
而现在情况特殊，时间紧迫，他没有时间赶这些家伙进行全方位的培训，只能给他们教一些技巧。
或许在普通人看来，做情报工作就是进行情报搜集。然而做为一个业余的情报学爱好者，他知道一个合格的情报工作者，绝对不能仅仅做情报搜集员。
当然，几个小时的培训，就要让他们学会这些东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至于详细的培训以及一些特殊的技能训练，只能等这次战争结束了再说。
至少，自己得按照训练特种兵的方式来训练他们。
无影雪不能只学会情报发现能力，必须具备情报分析以及情报决策的素养，安排必须还要学会经济、数学、管理、统计多个方面的知识。
好在当初读书读的比较认真，包昌火的那本《情报分析方法论》里边也有许多案例，他将这些案例拿出来，一边分析一边讲解。
翼国公府的这些部曲也都是上过战场的，许多东西都他们见过，只不过他们不会分析和总结。
现在只需要有人点拨，们就能够戳破那层窗户纸。
张济安给他们讲了两个案例之后，他们便将自己以前经历过的案例拿出来自己进行分析，在和当初的事件进行对照，很快的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张济安偷偷的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这是他在部队的时候部队给发的，不需要电池，只需要隔几天拧几把发条就可以了。军用品，防水的，也算是自己军旅生涯的一个纪念了。
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按照大唐的规矩，这已经是八月十七的子时了，黒十七月亮才刚刚升起来一杆子高。
“好了，赶紧都回去睡觉吧，明天开始赶路。”
秦用是最后一个走的。
“义兄，这东西给你。”
递过去的是一双手套，在青藏线上徒步，没有手套是不行的。张济安一共有三双，换着戴的。
秦用一看，这东西样子和人的手掌一个形状，便知道是干什么的。
“谢了。”
第二天，北伐的大军就要出发了，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龙首原上人声鼎沸。
前来送行的百姓不比大军数量少了。
秦怀玉穿着嫁衣，把头发盘成了新娘的妆容，也站在送行的队伍里。
这意思很明白，如果张济安还能够回来啦，她就等着嫁给张济安，如果不能回来，从此她也是张家的媳妇。
“丫头，怎么这副打扮？这么急着就想嫁给我了？”想起来很想把气氛搞得活泼一点，轻松一点，他不愿意那种别离的气氛，太压抑了。
秦怀玉却并没有像周边其他的女子那样，并没有眼泪掉下来，这个被生活逼成了女汉子的少女，这一刻一如既往的坚强。
“此次出征，照顾好自己，等你来了，我就向皇上请旨，让我们成婚。如果你回不来，那这一刻就算是我嫁给了你，我秦怀玉永远是你张家的媳妇！”
神情严肃而坚毅，目光清澈而柔情。
张济安有点感动，他一直是一个感情比较丰富，甚至带有情绪化的人。他很容易冲动，也很容易动感情。
“夫君，去吧，咱们的泾阳县伯府，我还没有住过呢，还有，我和守道都等着你。”
“丫头，放心。”张济安将嘴巴靠近了秦怀玉的耳朵，小声道，“我还等着回来洞房呢。”
秦怀玉脸上一红，目光慌乱了一阵，瞬间恢复了坚毅，“我等你回来。”
顿了一下，“还有，公主殿下无法轻易出宫，可能不会来了。”
张济安有点失望，但是也仅此而已。
秦怀玉又把目光转向旁边，“义兄他们呢？”
“我另有任务，让他们先行出发了。这是吴王殿下送来的护卫，你放心，没事的。”
“这个我相信他们，或许，冲锋陷阵他们赶不上义兄，但是要说到近战厮杀，防卫保护，或许他们更加合适。”
秦怀玉伸手帮助张济安，一边整理着战袍，一边絮絮叨叨，女汉子也有柔情的时候。
“这副铠甲是父亲当年穿过的，没想到你穿上还真合适。”
“放心吧，丫头，我知道这幅铠甲的分量，我不会给这幅铠甲抹黑的。”
这个时候必须要做出一副轻松和豪迈的样子，这才是将士出征应该有的打开方式。
“傻子，没有那个意思。这幅铠甲是有灵性的，当年保护着父亲，大小几百阵，都没有出事，也一定会保护着你，平平安安的归来的。”
“嗯。”
“还有，如果你出事了，就没人保护怀道了。”
“放心，他就是协助后勤的，不会上前线的。”
“嗯，那最好。反正我弟弟就是你弟弟，你要看好他。”
牛进达走了过来，“张司马，赶紧走了。”
这时候，中军的鼓声已经响起来了。
张济安紧了紧身上的战袍，翻身上马，迎着北方吹来的冷风，看着站在马下的秦怀玉。
“丫头，回吧，等我给你挣一个候爵夫人回来！”
说完，双腿一夹马腹，向着前方走去。
正前方，便是李勣的中军大帐，一杆大旗上，一个大大的李字正在迎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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