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卢生一起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接他入学的高畅。
“嗨，好久不见。”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高畅脸上的笑容依然让李轶感到一丝别样的温暖。
“好，好久不见。”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李轶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你会到这儿来，你和卢生……”
“这家伙没告诉你吗？”看李轶一脸懵懂，高畅继续说道，“我们是好朋友。”
说着，高畅揽着卢生的肩膀。
虽然这几天一直待在这里，但是，真正和卢生，王来平他们聊其他话题的机会并不多。
在李轶看来，卢生就是个喜欢摆弄动物实验的狂热分子。根本不会在意除此以外的其他事情。当然，还有一件，就是惦记着给自己抽血。
高畅回忆起往事，有些怅然，“我和这家伙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共同进的海因学院。他学生科，我进了法政。在海因学院的那段时光，他也算是生科院的风云人物。长得帅，能力又强。不过，这家伙在进入高等部二年级后就退学，来到了第三区。生科部的一些领导都觉得很可惜。”
要说他是海因学院的，李轶稍微还能接受。
长得帅？
看着卢生满脸的胡子和一身的破旧衣服，李轶怎么也没法把他和帅联系在一起。
“好了，还是说正事。”
原来高畅之所以来到第三区，是为了完成自己有关民本思想和阶层理论的毕业论文。同时来到第三区的还有不少和他一样的法政学院毕业生。
不过，和高畅不同，他们从审查点出来后，就直奔武装巡查安排好的宿舍。第三区的混乱程度，他们还是听说过的。所以，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都打算窝在配备有武装人员的宿舍。
临出门前，他们还奉劝高畅走走过场就好，没必要真实地考察。反正上面又没有人会真的在乎。
只要多写一些惯用的套话，场面话，把第三区的幸福指数和生活描绘的美好一些，很容易就过关。至于真实情况如何，与他们无关。
高畅并没有去反驳他们，在自己还没有任何权力地位的情况下，违背大多数人的意愿是一件十分不理智的行为。大环境如此，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被同化。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端上那个铁饭碗。
而且，这次实地考察，除了毕业论文，他还有另一个目的。
就是协助焦明等人寻找李轶的消息，这是临出发前，司法部秘密发来的任务。
在第三区，他唯一认识的人就是卢生。
所以，才会有现在的一幕。
李轶知道高畅的身份，因此也就没有避讳，把自己之前的遭遇和盘托出。
“没想到，天神教的势力在第三区已经达到了这个规模。你说的那几个教徒，恐怕是和演化者一样的原理，关键是那个圣水。”
卢生听到这里，将王来平盗来的圣水和自己的研究拿了出来。
“这个东西可以改变生物的基因结构。”
基因结构？高畅和李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理论上，生物可遗传性状的表达是由基因控制的。基因的改变也就意味着性状的改变。这就会导致生物的进化或者说退化（进化与退化只是相对而言）。但是，对任何一个整体物种而言，这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地球几十亿年的发展，才不过有现在的生态样貌。虽然，人类可以通过现有技术对基因进行一定程度的干涉。但是，这和进化，退化有着本质的区别。而圣水却不同，它相当于加快了生物演化的进程。”
“能制造出这个东西的人实在是了不起。”
卢生看着这透明液体，不禁感慨道。
“不过，这个圣水貌似还不稳定，更像是一个半成品。不同的实验体服用后的效果也会不同。”
“半成品？”
卢生掀开了土炕下被一直遮着的土洞。
看着里面堆满的实验小鼠尸体，李轶面色土灰，差点吐了出来。
难道自己这几天晚上都是枕着它们睡觉的？想到这儿，他的身体不禁哆嗦了一下。
“这些都是没能承受住圣水的实验体，而这些正逐步演化获得它们祖先的性状。”
看着试验台上，那些凶猛有着尖牙的老鼠。
高畅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天神教招募大量的信徒，然后服用这个所谓的圣水。那么，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而重要的是上面的那些人对这件事是不是知情……
就在三人还在聊着有关圣水的事情时，王来平终于赶了回来。
看到高畅，两人只是做了简单的寒暄。
听闻他是二区来的，还和卢生是旧相识。又看看李轶，王来平多少察觉到他的身份不简单。
“听卢生说，你们在和天神教对抗？”
“对抗谈不上，只是和这帮家伙有着不同的理念而已。”
看着王来平摘下遮在脸上的斗篷帽，露出那枚十字印记，高畅倒是不怎么怀疑他关于双方理念不同的这句说辞。
在天神教，为了惩罚背叛教会的信徒，会在这群人的脸上刻下十字的印记。让他们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被驱逐的游徒身份。
“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联手？”
“你们？”
王来平看着高畅那细皮嫩肉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李轶。
“一个小白脸，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
听到他有些瞧不起自己，高畅只是无奈一笑。
“当然不只是我们两个。”
在从卢生那里得知李轶的所在后，高畅就联系了焦明等人。
“现在，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王来平警觉的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这就是你说的我们？”
看着门外那些一身朴素装扮的陌生人，王来平依然没有表现出想要合作的意思。
其实，单以他和卢生两个人，是难以和天神教长久抗衡下去的。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只是，对于这些来自生活相对安逸的二区人，王来平并不信任。当然，卢生除外。
不过，他对李轶的兴趣倒是越来越浓。毕竟，当初他只是想用自己探听到的那点消息来刺激这个少年，兴许以后会有用得到的地方。没想到，他给自己的惊喜远超预期。尤其是看到他暴走后的那一幕，让王来平有了对抗天神教那些教徒的信心。
……
“先不说，合不合作的事。你们，觉不觉得有些拥挤。”
王来平缩到房间的一角，有些郁闷的说道。
从刚才开始，他就已经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到底挤进来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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