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盛是今天下午回来的，把六块钱放在了他外公外婆家里。
吻到一半。
伏盛听见咕噜噜的声响，顿住，睁开眼，看见赵云桑满脸尴尬。
“太饿了。”她小声嘀咕。
从早上到现在一顿饭都没吃。
“……”伏盛无语，又忍不住笑起来，额头抵在她颈窝，气息细碎。
吻是不能继续了。伏盛带着赵云桑拦了辆出租车，陪她吃饭。
两人坐上车，伏盛跟司机报地址：“师傅，去朝渝湖小区。”
司机应声，一脚油门轰上路。
赵云桑总觉得小区名字挺耳熟，扭头问伏盛：“那是哪儿？”
伏盛说：“我家。”
赵云桑顿时瞪大杏眼，扒着副驾驶座喊司机：“停车！我要下车！”
刚好是红灯，司机顺势在路边停下。赵云桑伸手就要去开车门。
被伏盛握住手腕：“怎么了？”
“你带我去你家干嘛呀？”赵云桑挣扎着想下车，生无可恋，“我头发没洗妆也没化，衣服都没换！”
原来是因为这。
伏盛绷紧的心弦松了点：“家里没人，我爸妈去外公外婆那儿了。”
赵云桑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伏盛指尖摩挲她的手腕，安抚，“我回去给你做饭。”
腕上剧烈跳动的脉搏渐渐平缓，赵云桑的心这才落回原处。
伏盛看着她：“去不去？”
是有段时间没吃他做的饭了，赵云桑摸了下瘪瘪的肚子，思考几秒，勉强同意：“我想吃番茄牛腩面。”
伏盛弯起眼：“好。”
“能再加个煎蛋吗？”
“能。”
红灯转绿，车流继续往前。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在朝渝湖小区门口停下，伏盛带赵云桑进去。
一路上古亭假山，小桥流水，连路灯都是中式仿古。赵云桑想起来为什么刚才觉得耳熟了，高中有次程锌过生日，张叔带她来过一次。
电梯到七楼，两人进屋。
伏盛看赵云桑在玄关犹豫了下，说：“不用换鞋。”
“噢。”赵云桑跟在他身后，好奇地四下环顾。
伏盛家里收拾得温暖干净，到处都铺着云朵般绵软的地毯。沙发后几副框装画很有风格，挂得错落有致。
格墙内有只色泽温润的青花瓷长颈瓶，里头插着些长短不一的花枝。
可以看出女主人很会生活。
伏盛带赵云桑到楼上自己的卧室转了圈，然后让她坐在沙发上，给她拿了堆零食，就卷起袖子去厨房了。
赵云桑起初还挺乖，安静地吃话梅也不乱动。后来一个人无聊，就欣赏起沙发后墙上挂着的几幅画。
都是些风景系列油彩画，阴影细节与色块重叠都处理地很好，有种既冷淡又鲜艳，却不矛盾的神秘感。
让她觉得莫名熟悉。
但不太敢确认。
应该不会吧，赵云桑记起伏盛送她的生日礼物，嚼动的下颌慢下来。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如果真是，伏盛也不会瞒她啊。
赵云桑扭头去看厨房里的人。
他正低头，刀法娴熟地切番茄，毛衣袖推到手肘，侧脸认真。
心里正起疑，赵云桑听见伏盛背对着沙发，头也不回地叫了声：“桑桑，水开了，过来帮我下把面。”
“好。”
赵云桑把话梅放在茶几上，起身往厨房走，顺道抽张了纸巾擦手。
厨房临近玄关，赵云桑才走到半路，就听见玄关传来开门的响动。
紧接着是女人温柔的声音。
“宝贝应该在家，他在微信里跟我说今天下午回来。”
赵云桑停住脚，循声回头。
正巧对上身后两人惊讶的目光。
一男一女。男人高大俊朗，眉目有些冷清，周身带着种距离感。女人典雅漂亮，一双桃花眼，法式翻领大衣里是件针织长裙，身材窈窕有致。
把这两人容貌上的优点全部结合起来，跟厨房里的某人一模一样。
三人对视，面面相觑，都很意外。
屋里一时间沉默下来。
伏盛等了会儿没见到赵云桑，疑惑地喊：“桑桑，过来了吗？”
赵云桑猛地回过神，身子顿时僵硬成木头板子，原地动也不敢动。视线不经意顺着往下一扫，眼睛圆睁。
女人拎着个小袋子，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腕细白，戴着串紫檀木珠。
而这串木珠，赵云桑记得清清楚楚，上个星期她女神发微博，有一只手出镜，手腕上就是这串紫檀木珠。
伏盛的妈妈是她女神？！！
这个认知就像道雷，将赵云桑从内到外劈得焦黑，她整个人都懵了，磕磕巴巴地道：“MaMaMaMa……”
“诶！”裴青楠反应极快几乎没带犹豫地应下，然后眼睛亮出光。
儿媳妇！
活的会动的儿媳妇！
好甜好漂亮的儿媳妇！！
儿媳妇叫她妈！天呐！太乖了！
裴青楠满脑子都是感叹号。
加粗，高亮，大红色。
要不是伏停风看她不对劲在旁边拽着她，她直接就兴奋地扑过去了。
伏盛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显然也愣了，听见那声妈更是不可置信。
他本想走个程序的。
谁知道赵云桑这么上道。
不可置信后就是满心欢喜，伏盛走到赵云桑旁边，满眼笑意地瞧她。
正要给伏停风和裴青楠介绍一下赵云桑，就听见她磕绊出后半句。
“Makeran？！！”
伏盛：“……”
差点忘记他妈还有个马甲。
“您是makeran吗？画圈女神makeran？”赵云桑冲到裴青楠面前，也不敢拉偶像的手，无措又激动地看着她，脸都是红的，“就是得过神笔奖和百花奖的makeran，《捕影》《捉光》和《风桥》都限量绝版的makeran！”
“……”
裴青楠对着女生亮晶晶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没想到自己有这么长的前缀。
比懵逼更多的是惋惜——原来儿媳妇刚才不是在喊她妈啊。
“那个，”现场唯一淡定人士伏教授出声提醒，“要不我们坐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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