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盛真陪赵云桑玩了个周末。
两人去了宛市最出名的游乐场，专门挑那种刺激项目。赵云桑拉着伏盛去玩了极速风车和海盗船。
跳楼机从高空猛然坠下时，几乎缺氧的失重感让人尖声惊叫。
去了动物园，赵云桑拿着树叶喂长颈鹿。羊驼确实喜欢一言不合就喷人，梅花鹿比较温顺。伏盛还给她科普了长相酷似小猪佩奇的南美貘。
下午回来又遇见海洋馆做活动，情侣票第二张打折。
水母在水族箱里闪闪发光，果冻似的漂浮游动，五彩斑斓的热带鱼群游曳着躲在礁石中，宽薄的魔鬼鱼从头顶玻璃隧道中滑翔而过。
软萌的白色海豚很大一只，跃出水面时，亲吻了赵云桑的下巴。
赵云桑被伏盛牵着手往外走，低头翻手机相册，发现伏盛的拍照技术果然是专业的，都不用修图。
路过超市，两人进去买晚上做饭要用的食材。
伏盛推着购物车，比较着哪瓶酱油更能入味，扭头却发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不见了。
推着车再拐回去，果然瞧见赵云桑正站在零食架前，怀里抱着成堆薯片，正踮脚去拿架顶的夹心曲奇。
旁边伸过一只手，轻松地帮她取下，放到购物车里。
“别吃那么多，容易上火。”
话是这样说，伏盛依旧将她怀里的所有零食都接过来。
赵云桑弯起眼笑。
最后离开超市的时候，伏盛给她买了只半人高的史努比玩偶。
赵云桑左手抱着玩偶，右手牵着男朋友，在夕阳里晃晃悠悠回了家。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这句话诚不我欺。
伏盛发现赵云桑的厨艺竟然有明显进步，做出来的东西能入口了。偶尔发挥超常，还挺好吃。
猫也更亲近赵云桑，不再只围着伏盛打转，小脑袋蹭着赵云桑脚踝。
“现在它更喜欢我。”赵云桑把六块钱抱在怀里，笑得洋洋得意。
伏盛低低地笑，双手撑在流理台两边，隔着六块钱，凑过去亲她。
“嗯，我也更喜欢你。”
吃过顿不错的晚饭，两人各自洗完澡，赵云桑选了部电影，关掉客厅所有灯，用投影仪照在整面墙上。
电影是外国恐怖片，画面中女主撞碎了窗玻璃，从高楼往下坠落。
“这玻璃质量不行啊，”赵云桑支着下巴吐槽，“如果是中国制造，那估计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伏盛本来专心走剧情，闻言靠在沙发背上笑出声。
他随手拆开袋原味薯片，自己吃了一片，剩下的都投喂给赵云桑。
赵云桑懒地只张嘴，头都不动。
袋子里还剩下最后一片，伏盛递到赵云桑嘴边，等她吃完，要收回手。
却被人咬住指尖。
伏盛一顿，扭头看她。
赵云桑若无其事地松开齿关，像是才注意到他目光，跟他对视。
“怎么了？”她表情无辜。
——故意惹事。
伏盛没说话，将空袋子放到茶几桌面上，而后欺身吻住她。
电影还在播放，所有细碎的声响都被悄悄淹没在昏暗光影中。
四月夜晚温度还比较低，不及室内暖热，蒸熏发酵着汹涌的情潮。
可能是刚好有光印在赵云桑的眼睛里，伏盛在里面瞧见一对影子。
他的影子。
这双眼睛很漂亮，眼神深情的就像爱过他很久了。
难以压抑的情感冲垮理智防线，伏盛听见自己沉哑的声音。
“桑桑，毕业就和我结婚好不好？”
“小赵……小赵？”
“嗯？”赵云桑回过神，从电脑屏幕上抬起眼，看向朱燕。
“想什么呢？喊你好几声了也不搭理。”朱燕将手里的一沓资料递给她，交代道，“这是V3策划，等会儿宣传部的人来要，你记得给他们。”
赵云桑点头：“好的。”
朱燕离开。赵云桑把策划放到电脑旁边，继续审那份广告设计词。
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心里乱糟糟像团麻线，她已经接连几天都是这样了。
手机贴着衣服振动两下，赵云桑拿出来，解开屏幕锁看见条微信。
【二狗：今晚上请你喝酒撸串，康桥路徐记，必须来啊。】
【树上rapper：好。】
指尖按着屏幕想返回，又不受控制地点进置顶那位，翻着聊天记录。
她这些天发给伏盛的消息，伏盛都没怎么回。
赵云桑知道伏盛在跟她生气。
上个星期伏盛问她，毕业就结婚好不好，她拒绝了。
“为什么？”
“我还没有想好，”赵云桑避开伏盛的视线，“以后的事情总会发生变化，你不要先这么早下决定……”
伏盛打断她：“什么变化？你是说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感情？”
他的瞳仁在昏昧的光线中显得很清黑剔透，固执地只盯着她。
“……”
赵云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客厅里明明有念台词的声音，伏盛却觉得安静极了，心像落了雪。
每根血管都在慢慢渗透进凉意。
两人还是之前接吻的姿势，现在气氛已然冰冻至零点。
沉默半晌，伏盛先起身，趿拉上拖鞋想走，又停住脚，微微弯腰在赵云桑额头落了枚吻，跟之前一样。
“晚安。”他低声说。
而后，转身离开。
赵云桑不是看不出他背影里透出的浓重失落，但也没有出声留他。
那天晚上过后，两人的交流只限于早安晚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赵云桑跟伏盛见不到面，自然也不能猜出他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她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拒绝。
伏盛目标清晰，规划明朗，认准了就大步往前，谁也无法阻挡。
她不一样。
她连以后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订婚后就出国读研，让伏盛一个人留在国内浪费两年时间等她吗？
未免太不负责任。
赵云桑害怕两年内会出现变量，比如，再来个别的什么人。
比她优秀，比她好看。
比她更喜欢伏盛。
她自认为唯一的优势，可能只有脸。
要是那时候，伏盛再后悔当初选择了她，她该怎么办。
赵云桑下班后，到康桥路找到褚萌说的那家店，热闹又接地气的大排档，啤酒和烤串摆了满桌。
两人面对面坐下。
褚萌明显情绪不高，赵云桑也没什么心情，连聊天都提不起劲。
她们这一桌，夹在人声鼎沸的其他桌中，显得格格不入。
各自静默地吃了会儿，褚萌才开口：“我明天准备回老家了。”
赵云桑来之前就已经猜到，抬头看她：“机票都订好了？”
褚萌：“嗯，订好了。”
又是一阵无言。
咬掉串上的香菇，赵云桑犹豫着想问她和周景闲的事，又听褚萌主动谈起：“我跟周景闲分手了。”
“……”赵云桑一愣。
露天小摊吹进凉风，褚萌耳边的碎发轻轻晃动，脸上没什么表情。
过了会儿，褚萌小声补充：“这次，是周景闲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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