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宇文白压下心里发毛的感觉。
“少说五年前他就开始布局了。”宇文诺回答，“是陛下，他虽然卧病在床，但每日都有数个时辰起身处理政务，用膳也是直接送进御书房的。那天他发现送膳的宫女鬼鬼祟祟的，在门口待了一会儿才进来，便推说今日没胃口。等到那宫女走了之后，发现门外那个地方的地面上有些细微的白色晶体。很细，但和尘土完全不相似，这让陛下心里炸开一道惊雷。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查到了宫外。便拜托我来暗查，而结果就是，是四王爷府里的人。”
“持续了五年？”宇文白心里着实疑惑，“陛下不是允许他进朝廷了吗？他为何还要下毒？”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宇文诺回到，“皇室姓皇甫你知道吧？”
“知道，但不是很了解。”
据陛下所说，他们祖上也是很强大的一支，可惜后来由于某些缘由封存了那些历史。只有嫡系的血脉里有这些封印的消息，但是尽力破除之后，也只能看到这些些许消息。啊，有些说岔了。就是说他们的体质很强，一般活个九十岁一百岁不成问题。所以为了更好地治理国家，也防止太子七十岁才能继位，那个时候精力已经不足以每日高强度处理政务。故而皇室的传位规则一般就是，若无意外，太子四十岁便可继位，此时的皇帝也必须退位。
先帝正是这样继位的，但由于西征大败，先帝早早气急攻心而死，这才让当时只有十五岁的陛下继位了。而如今陛下卧病在床，尚且可以处理政务。就算陛下崩了，太上太皇如今虽然八十七了，但仍然精神矍铄，中气十足。按照礼法，就算我儿子如今三岁继承不了大统，但太上太皇仍可先稳住大局。你懂我意思吧？
“就是说，就算四王爷毒害陛下，皇位也是他爹的不是他的。”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再者，如今四王爷虽然势大，但皇室底蕴深厚，他若是强行篡位，只会是二虎相争。到时候只怕是又要战火连天，荼毒百姓，最后也就是改朝换代。这想必也不是四王爷愿意看到的。所以陛下打算，暂时避开四王爷，把仍尊礼法的皇室与忠臣迁往万山郡。问题就在于，无法确定群臣中，到底有多少忠臣。
“确实是个问题。”宇文白点头，“不如把核心臣子，像安丞相之辈带走，其他的先暂时留在京城？”
“虽然想来四王爷不会残害他们，但未免太让一些臣子伤心了。”宇文诺本来也是这个想法。
“那不如，我举办一场年轻一辈的聚会。”宇文白提议，“他们初学权术，想来应该是父辈亲近哪边，他们就亲近哪边。除了少数天生两面三刀的，大多数年轻人应该都没什么能力行细作之事。”
“不错，大概可行。”宇文诺略微思考，“我与陛下再商议一番，到时候再给你传信。”
“嗯，好。此番说来，师兄起兵很可能是发现四王爷对军队的渗透了。”宇文白心里装的还是师兄比较多。
“陛下心里也是这么怀疑的，只是尚未有确凿证据。”宇文诺点头确认，“赶紧把脸上的妆洗了，一会儿跟姐吃饭去。”
“不会都是肉吧？”宇文白心中禀然。
“我的好弟弟，京城要吃新鲜菜可是很麻烦的！”宇文诺笑得很端庄，但是在宇文白眼里，完全是另一副样子。
“您可是皇后哇，我的姐姐！”宇文白欲哭无泪。
宇文白中午吃的不是很好，也不对。按照老百姓的说法，有肉的饭就是好饭，那这顿饭可是好极了。放眼望去数十道菜，大都是以什么什么肉为名的，不这么命名的，一般叫什么什么羊，什么什么猪。虽然多，但是确实是京城便饭。京城里的居民确实是非富即贵，最最底层的也就是倒卖商人了，把京城外的日用品卖到京城来。
宇文白心里还在为姐姐开脱。但这是皇宫啊！一整个内侍省都是为皇家吃喝打算的！根本就是姐姐在逼自己吃肉吧！宇文白看着自己日渐鼓起的小腹，一丝清泪从眼角滑落。
吃完午饭后，宇文白跟着宇文诺逛了逛御花园，别说，这花园还挺大。按照万山郡的算法，这占地面积少说是顶四座山了。万山郡，山多而平原少，就连宇文家本家所在的幽潭城，也是架在五座大山中间，经历千年的修整，代代加固，才在山间建成一座大城。其他大城，多半是建在万山郡少有的平原上的，但论及面积，也是说多少山来衡量，比如底城占地十山，门城占地十九山，等等。
这山通常是指宇文家千年前进入万山郡时，所遇到的第一座山，回转山。山不大不小，但着实让不少宇文家族人感到累，但那代家主宇文知下死命，全族迁往万山间。坚持不下去的族人都改姓了，少数不愿改姓的就地处死了。毕竟当时没有驯服什么运输用的家畜灵兽，坚持不下去的别人也帮不上忙。
如今骑马也好，做灵驹也一样，进出万山郡已经越来越方便了。这不也正是陛下下定决心迁往万山郡的原因吗？
“如今是冬天，这些花儿还未开，不过那些树木立在那里，总归是有一抹绿意。”宇文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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