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关系
“那……那你们这算……组队逃生？”听了刘二壮说了那女人的身份，老六顿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直觉，可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用尽量平静的口气打听道。
“嘁——”刘二壮发出了一声长而不屑的笑声，用下巴指了指远处正在舔嘴唇的辛光明道：“我说老兄，那是个啥玩意你看明白了吗？不明白的话，他的手段你总归领教了吧。”他见到老六随着他的比划，望向辛光明的眼神中明显有浓重的惧意，接着又说：“还有底下那个娘们儿，我兄弟从监控器里看到她的时候，面前堆着好多白骨，吃干抹净的那种，狗看到都得直摇头！”
老六听了这话，脑海中再度浮现了尸童在车内遗骸旁的画面。可那小鬼纵然凶残，也没说把人啃成光溜溜的白骨啊。想到这里，不由得又往下面瞥了一眼，对那女鬼秘书的惧意顿时也上升到了仅次于辛光明，而完全是凌驾于尸童之上的存在。
“那，你和她，都算辛光明的……手下？”老六在心里斟酌着词继续问道。
“她是手下，我不是。”刘二壮显得有些烦躁，摇摇头又说，“你太高看我了。”
“哦……”老六见他这个样子，就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刚才说，还有个兄弟，就是看监控那个，他去哪儿了？”
“在那。”刘二壮又拿灯晃了晃下面的秘书，“在那个娘们的肚子里。”说完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恐惧与悲伤交织的表情，两只手支在膝盖上捂住了脸。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刘二壮给老六简略地讲了自己是怎么在中控室发现外面的同事遇难，自己出去查看结果遭遇尸变，最后和同伴跑散了，只带了一个中年人跑回中控室的全过程。
“我那时候一看门没关严，寻思屋里我兄弟出事了，就没多想，猫腰猛冲进去了。可没想到刚一进去，脑袋上就挨了一下给我砸昏过去了。等到我再次醒来，已经好几分钟过去了。原来是我那个小兄弟从监控上看走了眼，还以为有啥人要对中控室图谋不轨呢，就拿灭火器给我放倒了。
我问他看没看见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秃顶，他指了指门缝下面渗进来的一滩血，告诉我门关上后不到一分钟，那边就有血洇进来了，想必那个秃顶是凶多吉少了。
我默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眼睛却看在满墙的监控器上，此时绝大多数的画面里都是一片寂静，但中庭和后门两处已经完全沦陷，不少行尸正在摇摇晃晃地走进楼内，逐渐从另外的镜头里漫无目的地出现了。
我当时心里都要崩溃了，但又不能说，因为我那小兄弟本来胆子就小，还拿我当主心骨呢。这孩子不念书了就来投奔我，我得管他啊。所以我一边安慰他，一边就去贴着门口听动静，听完了再回来跟他聊天缓解情绪。
就这样，我们哥俩在屋里困了两天，期间电也停了，手机也断了网，外面大雨哗哗下个不停，那时候可真叫人绝望，甚至我们都不能确定那墙上的表还走不走，时间还准不准。
我们凑合干吃方便面，尽量少喝水，然后就睡觉，结果睡也睡不踏实，撑死半拉点就得醒一回。直到后来突然又来电了，才总算叫我们有了点盼头。也就是那时候，我们就看到了这个娘们在白骨堆里嗦了骨头棒子的画面。当时我那个小兄弟就完犊子了，在屋里嗷嗷叫唤，说啥也不消停。这样依着平时也就由他发泄算了。可这外面都啥情况了，他这么嚷不是作死吗？所以我上去就是两个大逼兜，直接就给他削蒙了。
不过也好，他虽然呆呵呵地在那边上坐着，可终归是不捣乱了。但到底也是我大意了，我以为他不捣乱了，就开始尝试与外面联系，同时不停地查看着那些摄像头，其中有不少是带蓄电池的，即便断电了也能离线保存二三十个小时的画面。我在那上面看到了无数行尸冲进来冲出去的画面，有些个之前我们都没发现的幸存者都被他们给找到并且分食了。
也许是我看得太投入了，我都没意识到我那兄弟从我身边悄悄地溜到了大门的位置，并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猛地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我一想这他妈可坏菜了，就他那个小身板能够干啥的？跑也跑不快，打也打不过的。此时我第一反应就是冲出去拉他回来，但就在我这一起身的时候，眼前忽悠一下，我就又昏过去了。
这次时间应该不长，按墙上表算也就三两分钟，我感觉浑身一阵冷一阵热的，之前停电那两天也出现过好几回这个情况。我一下子浑身就没了力气，甚至连扶着桌子站起来都做不到。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挣扎到靠墙的凳子边上，结果还没靠稳当，中控室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那个画面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刘二壮说到这里，眼泪从指缝里不停流出，他猛吸了好几下鼻涕，才缓缓再次开口。
“是我那兄弟回来了，他的眼镜都碎了，滴里当啷地挂在耳朵上，半张脸上都是血，身上也被扯得一条一绺的。我浑身还是没力气，想去扶他也不行。只听他跟我说：‘二哥，我疼……’然后就扑倒在门口没气了。
我还没等哭，紧接着门外就爬进来一个怪物，就是下面的那个娘们。这个怪物就当着我的面，一口一口地啃着我兄弟的身体，足足啃了三个小时！而且与我们在摄像头里看到的不同，她最后就像吃甜杆似的，居然把骨头都给嚼了，连渣滓都没吐一口！
我寻思拉倒吧，反正我也没有反抗之力，干脆也就叫她给我弄死算了，就心一横把眼睛一闭等死。结果这时候那个辛光明就出现了，他就跟扒拉狗似的一下就把这娘们给划拉到一边去了。我寻思这他妈咋还来个更丑更吓人也更厉害的，怎么怪物还他妈分出三六九等了？
可没想到他居然张口说话了，问我是不是发过烧了，是不是受过伤了。我点头称是，找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胳膊上之前曾经卡着两颗行尸牙，就举起来给他看。他点点头，说什么我身上有他同类的味道，我可以不死，而且想活的话，他还可以带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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