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要你所谓的这些出息有什么用？是啊，现在你是很有出息了，你学生多，人人见了你都夸你，说你心善，说你培养了不少状元榜眼的。可是这些夸奖有用吗？能当饭吃吗？
瞧瞧你，又病成这样，光是吃药的钱都快把咱家都给吃没了，本来咱家就穷的，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嫁给你这么个男人。你管别人那么多做什么呢？那些夸奖真的不能让咱的日子好过的。
哦，你关心学生，关心书院，你有关心过自己家里人吗？关心过自己老婆孩子吗？你看看我和麦子过的是什么日子，还不是你害的？你但凡能像别人家男人那样为自己家里人着想一点，咱今天也不用这么穷了。
你偏不！你就喜欢那些虚名。以前年轻的时候你这样也就算了，可你现在年纪多大了呀？你是这个样子。都大了这岁数了，我也不指望大富大贵，跟着你我都注定贫苦一辈子了，可是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身体？那些虚名就那么重要吗？”屋里头传来了个妇人的声音。
听她说的这话，很明显，她就是李山长他娘子罗氏了。
“咳咳咳……”
“你瞧瞧你瞧瞧你，又咳了，是不是又惦记着书院里的事儿了？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再这样了，既然现在都被我带回家来调养了，能不能安分一点的？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要是这样就去了，你让我和谷子，还有丰儿怎么办的？
你可别在这时候还惦记着书院里的事情了，赶紧先调养身体再说。谷子现在为了你到处去做零工，丰儿还跟着他受苦的，你要是现在这样去了，谷子和丰儿怕是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罗氏继续说道。
听她的声音，她应该是很生气了。不过她说出来的话倒是每一句都在关心李山长，虽然表面上看她是在骂李山长，但实际上，其中的关切很容易就能听出来，她这是希望李山长能快点好起来呢。
先前沈映月就和赵水生打听过一些李山长家里的事儿，也知道李山长是被罗氏强行从书院带回村里养病的。现在亲耳听到罗氏的声音，沈映月倒是觉得她像是一个能强行把自己的丈夫从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的样子。
“你别说了，我不会死的……咳咳咳……”李山长的声音又传出来。
“哎哟，你说你不死那就不用死了？你还能违抗老天爷，能违抗阎王爷不成？还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为了那些虚名连命都不要了！”
“我不是为了虚名，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是有心培养学生……”
“有心培养学生你得到了什么？一身病？什么都得不到，还说有心，我看你就是贪图虚名，想让别人觉得你高风亮节呗，不然谁能这样无欲无求还要倒贴进去开个书院的。别人喊你一声山长看着风光，其实你比路边乞丐还穷。哎哟，你们谁啊？”罗氏边说边从屋里走了出来，瞧见沈映月他们，是一脸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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