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女儿强。”他羡慕不已，“你爸肯定会高兴。”
“当然啦。”她又急忙改口，“也不一定。”
“为什么？”
“我担心我爸不喜欢粉色。”
“我喜欢粉色。”
珍珠知道，粉色本身是个偏女性化的颜色，代表温柔，一般多为女性喜爱。往往男人都喜欢穿粉色衣服的女人，因为在男人眼里粉色代表性感。但反过来，女人却不一定喜欢穿粉色衣服的男人，因为女人只有在起码不讨厌的男人穿粉色衣服时才喜欢粉色。也就是说，男人是爱屋及鸟，女人是爱鸟及屋。所以她说：
“你不适合穿粉色，显得轻佻，有点儿娘。”
“人家穿粉色衬衫都不娘，噢，就我穿娘？”他不乐意地说。
“你都三周没回家了，不想家呀？”
“那个黄脸婆有什么可想的。”他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她，“回家也是睡沙发。”
“真的假的？”
“真的。我还能骗你吗？”
“我不信。”她又转移话题，“这段时间万泉白天测试，你晚上测试，有结果了吗？”
“初步有了。”
“怎么样？”
“很好。”
“怎么个好法儿？”
“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
“虽说是一步，但这是最后一步，实际比百步还难。”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跟你说了。”丁权揶揄地说，“我去找尹航。”
丁权走进总经理室，惊讶地发现尹航穿着粉色衬衫，系着红色领带，显得格外精神。他开口就说：
“是谁给您买的粉色衬衫？”
“我女儿，”尹航得意地说，“是她给我的父亲节礼物。”
“说不定你女儿也给你买了，等着你回家穿呢。”尹航在安慰他。
“我可没有那福气。”又说，“您的衬衫是什么品牌？”
“EAGLE，飞鹰。”
“不会是珍珠给买的吧？”他半开玩笑地说。
“珍珠怎么会给我买？她又不是我女儿。”又说，“说正事吧。”
“我还是想把秘密告诉黎工。”
“说说你的理由。”尹航扶了下眼镜。
“我的理由有二，”他挠了下头皮，“其一，发散思维是科研人员思维方式的最重要特点，是测定科研人员创造力的主要标志之一。把我的秘密告诉黎工，可以帮助他开阔思路，让他从“四个二的材料、因果、形态、组合、方法、功能诸方面进行发散思维。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破解‘四个二’难题。”他又挠了下头皮，“其二，我告诉黎工的秘密，也是仅供他参考，由他自己考量，可以采用，也可以不采用。我不会要求他顺着我的思路走。”
“你的两个理由，没错。但是，你忽略了两个重要事实。”尹航深思着，皱着眉头说，“一是黎工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思路，只等零件加工好、组装、调试之后进行测试的时候，才能验证他的思路是否正确。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还是不要干扰他的思路为好。二是，我们都知道‘四个二’的厉害，黎工这次也不会一帆风顺。我们都希望他能成功，但同时也要有他不成功的准备。如果他初次测试证明了他的思路是错了的时候，再考虑把你的秘密告诉他不迟。另外，即使那时告诉他这个秘密，也不是希望他真去解决什么问题，而是引导他转移下思路，不要去钻‘四个二’的牛角尖儿，防止乌云龙和李严的状况重演。说白了，就是给他个台阶，软着陆。”
“我明白了，还是领导想得周到。”
“这段时间，你按你秘密的思路和方法干得怎么样，应该有结论了吧？”
丁权拿出三张数据统计图表交给尹航。尹航仔细看后说：
“测试数据的逐步递减的原因，是你的秘密零件在逐步退磁。但是，即使你解决了退磁的问题，也不能说你就成功了。因为德国仪器没有什么秘密零件，人家不还是工作正常、数据稳定吗？这一点你要清醒。”又说，“不过，现在冬梅也有个退磁问题，你要关注一下，尽快解决。”
丁权来到305室，冬梅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她知道他不爱喝茶，跟黎歌不一样，也没让他。
“听万泉说，你跟104室换沙发啦？”
“经过珍珠同意的。”
“这个沙发有什么好？”他狡黠地说。
“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她的脸红了。
“让人一猜就中的也算秘密吗？”又说，“磁片问题，黎工解决得怎么样？”
“你以前说过黎工不简单，我当时还没在意，觉得他还能超过李严吗？”她把黎歌解决磁片问题的分析和做法说了一遍，“他的分析逻辑性、可行性很强，没想到他还懂电磁学，并且不次于你。他思考问题既全面又深入，我没想到的一些技术细节他想到了。他还不像你那样爱磨叽。他说干就干，利用双休日就把图纸都画出来了，现在已经在加工中了。”她站起来看着门外楼下的104室，“最后只剩下磁片的退磁问题，我原以为用定时或定次的更换办法解决，但他认为那只是个没办法的办法，是个临时凑合的办法，肯定不是最好的办法。”又笑着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一直在忙‘四个二’，弄得焦头烂额，晕头转向，哪儿顾得上你？”他苦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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