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渡劫期体内灵气庞大，即使一两成也是个骇人的数字，如却邪君这般天纵奇才也要打坐至少三四日。原先是多少顾及着重伤的孟寻书，现下孟寻书提前好全，却邪君便没了顾虑。
木屋外的下人并非不对这屋里奇怪的灵气波动好奇；但路鸥没有提及，那说明是他默许的。既然知道了是魔君默许，自然也没有人敢多嘴，都假装不知情地急忙离远了。
——谁知道是这位古怪的魔君又在玩什么花样呢？
灵力漩涡旋转得越发激烈起来，却邪君心怀迫切，额上隐隐冒出细汗。
他并不是全然不知道外界的动静，除了陈自如的事情，路鸥的结界也从没有要瞒下他的意思。
但他不信任路鸥。
路鸥说有人要看管，实则在交谈过后便走了。九剑山困不住一个魔君，天涯之大，万一他有其他打算，去到哪里都能瞒天过海。
却邪君怕了。
他想，他无论如何也要拦下路鸥。
孟寻书自走神中醒来，忙放下银哨走进里屋看了看，担忧呢喃：“师傅……”
怎么师傅这么急？这么急，灵力入体时筋脉和丹田超负荷运转，换常人怕是要留下隐患。孟寻书也不知道却邪君的极限在哪，却邪君从来不与他说这些。
他左右为难，思索半天，眼看着却邪君脸色隐隐苍白起来，才终于察觉不对，“师傅！您别逞强！”
却邪君未作反应，狂暴的灵力却在排斥孟寻书。孟寻书险些被掀翻一跟斗，衣袍都在猎猎狂风中“呼呼”猛颤。四面家具若非有阵法稳固，怕也要一并掉下地面。
孟寻书知道却邪君是在嫌他啰嗦，也知道值此关头自己若让却邪君打了岔有多危险，可他也急。却邪君这么不顾自身安危地乱来，难道就不怕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平白受了内伤吗？
他要怎么办？
他急得六神无主，下意识便想起了相处百年的师兄，心道在此关头就算路鸥存了害人的心也只能死马充当活马医，立刻吹响了银哨。
银哨中融了特殊材料，颤动时荡出一圈一圈的波纹，却没发出什么声音。那波纹被路鸥收入耳中，他不由惊诧地想：怎么这么快？
略犹豫一会儿，心道陈自如一时半会也造不成威胁，便立刻往木屋去了。
然而刚回到青竹林，就发现这地方的灵气波动剧烈得不正常，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孟寻书应付不了的事情，脸色一变就往屋里疾走，推门时便问：“怎么回事？”
未想到他甫一推门，灵气就一滞，又重新平缓起来。
路鸥一头雾水，更摸不着头脑：“这……？”
孟寻书也没料到，先是安心地长出口气。旋即才道：“师傅方才修炼得急，我怕失控才把你叫回来。现在看来，他恐怕以为你要走。”
说“要走”还算好听的，说直白点就是怕路鸥要干坏事。路鸥为自己的人品而哭笑不得。知道却邪君这些日子都在分神留心自己的动静，还是进里间解释道：“我与寻书解释过，也给他留了银哨。那哨子留了我魂气，我就算跑了，师傅醒后也能把我抓回来，您不需要这般。毕竟根基要紧。”
他这般解释是好心，却邪君却干脆止了修炼，睁眼道：“那个陈自如是什么人？”
陈自如？
又关陈自如什么事？
却邪君知道自己是要去监督陈自如？
路鸥将念头隐入心底，面上只说：“陈自如是督星宗陈家私生子，我与他有一命之恩。这小子心思不正，满眼都是要报复修界，我不能让他走上歪路。”
却邪君不知道信没信，淡淡扫他一眼就要下地。他连忙拦住道：“师傅，您不是还没好吗？安心在此处修炼便是，大不了我不走了，就留在这里看着您。”
却邪君用力过猛，筋脉还在阵痛，需要休息。可他只抬手说了句“一成已经够了”。
路鸥和孟寻书也不敢拦他，就看着他穿上鞋往外走。走了没几步，他推开窗户。
窗外和风徐徐，在一阵一阵的鸟鸣声里，他负着手问：“你是真心想要悔过吗？”
一窗之隔，外头就是绿草如茵，蓝天如画。可惜灵兽都被赶下了山，只剩下凡间俗鸟不怕死，赶也赶不走地叽叽喳喳。
孟寻书看看师徒二人，明白却邪君不是在对自己说话。一般这个时候，他就应该往外退走了，可他这一次没走。
路鸥不知道却邪君在想什么，只回道：“真心的。”
一片绿叶被风吹下，打着卷儿飘向窗口的却邪君。却邪君接住这片身不由己的绿叶，像是在对绿叶说话：“哪怕要你牺牲性命和自由？”
路鸥低头，“是的。”
孟寻书终于意识到什么，下意识抿紧唇瓣。
却邪君注视着绿叶，没有立刻回话。他盯着绿叶看了很久，久到快要把叶片上的脉络一根一根铭记下来，才终于抬手送出一阵柔风，放走了这片落叶。
“我知道了。”他说，“明天，我就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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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q我是咕咕咕TAT
这本写完就把衣冠设计师重开，我连新封面都做好了嘻嘻嘻（不我不是在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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