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袭挥手道:“他算哪门子的忠诚?在我看来,他就是个小人!贤婿啊!有功不拿是罪孽啊!”
东方宇气道:“您怎能这样呢?不行,我决不允许你这么做!”
杜袭见东方宇气得脸都白了,心中想到:“有这么能打的女婿,哪怕还挠不到功劳?罢!罢!这次就算了吧!”
杜袭想明白了,又好言抚慰道:“是老夫错了,老夫太贪心了!人老了就容易犯糊涂,贤婿千万不要介意,我不去掘李必的墓了!”
东方宇的脸色缓和下来,对杜袭说道:“岳丈啊!我们都是秦王的臣子,做什么都不要只顾及到自己。一将功成万骨枯,为将者,千万不要被功劳利益蒙蔽了眼睛。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马革裹尸而还!岳丈也是将军,想必不会不明白,小婿告辞!”
东方宇说完,就挥鞭跑远了。杜袭摇头说道:“唉!还是太年轻啊!脑袋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人生在世,为人臣子,追求的是什么?不就是功名利益吗?不求这些,当什么臣子,当什么将军!太年轻了!唉,以后让莺儿好好跟这小子说说,必须让他这思想转变过来!”
嬴子婴领兵路过乌氏,向旁边章业问道:“可知章邯葬身之处?”
章业道:“燕儿说过,雍王被葬在乌氏的北面,离城不远。”
嬴子婴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去见一见章邯!”
嬴子婴带着四五人随着章业赶到北门,沿着官道向外寻找,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听见了女子的歌声,那歌声哀婉悲切,虽无琴瑟相合,却也感人涕下。
嬴子婴忍不住停马静听,听那歌(注)道:
潇潇雨暮,江山何处?
我自凝眉,看尽这红尘夕暮。
栖霞烟岚,碧山云树
道莫愁,却泪落无数。
天苍苍,笼群雄射鹿;
水茫茫,逝半生争逐;
叹晓梦承恩,春几度。
珠箔开,谁低翠幕?
将天地,潜心收记;
待归来时,从新相忆。
若朱颜已去,当着白衣;
将细雪,重新相忆。
我撷日月交辉作一盏烛
空照亮那人间沉浮
我洒千斛明珠铺这一路
梦醒时都归入尘与土
将孤独蘸饱一笔恢宏
终不负这一纸错金书
歌声渐止,嬴子婴忍不住长叹一声,问章业道:”你可知她是何人?”
章业跟着叹了一声,说道:“那是一个苦命的女子,昔日雍王还不过是个小官,随始皇南巡在楚地遇见了这个女子。当时这个女子是一位烟花女子,雍王怜她可怜就想为她赎了身,可是当时雍王身上根本没带钱,就留了一封信给她,说他再来时定会赎她。这位女子就一直等啊等,等了足足三个月,雍王才为她赎了身。当雍王去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无比的憔悴,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原来这三个月,那位女子坚信雍王会来接她,所以再也不肯接客。老鸨逼她,她就绝食,可不管是打她也好,饿她也好,她宁死不从,直到雍王归来。雍王赎下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复之前的美丽了,可雍王还是遵守了信中的承诺取她为妾。想必是她知道了雍王离世,从陇西赶到北地了的吧!”
嬴子婴走进了树林,果然看见一位女子跪倒在章邯的墓前。嬴子婴步到章邯的墓前,让手下将酒樽里倒满酒,他将酒樽向墓碑一敬,说道:“章邯,你是孤的敌人。如果你不死,孤也会想办法杀了你。不过你死了,孤想杀也杀不了了。孤恨你,也敬你,你在临终前终究做了一件好事,没忘记你还是个秦人!所以,你跟孤的恩怨一笔勾销,我敬你一杯,愿你一路走好!”
嬴子婴说完,就将酒洒在了地上。他一连敬了三樽酒,洒完就准备离去。嬴子婴临走之时,却听那女子唤道:“秦王!”
嬴子婴驻足回头,那女子说道:“秦王要走,能否带上我?”
嬴子婴一皱眉,淡淡的问道:“为何?”
那女子说道:“秦王有所不知,雍王他最大心愿就是看到天下平定,四海一统。以前他觉得他能做到,可是他死了。所以我要帮他看尽这江山,到底会走向何处!我见的就是他见的,等看尽这江山俗世,我就回来陪他。”
嬴子婴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转身就离去了。他至始至终都没问过这女子的名字,哪怕是到江山看尽,红尘尽破的时候,他也不知道。
注:那是一首歌的歌词,我很喜欢,牵强附会到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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