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往老皇爷那边靠了靠，觉得身上寒冷更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老皇爷只是笑笑不说话，婴儿小手在冰块里狭小的空间中挥了挥，一白光从冰块中射出，像是温润的泉水，照在古川的额头上。
额头又名天中，乃是一人命门所在，像有些地方的人在额上点美人痣，就是借用一些特殊材料增强命力，这类人修炼起道途来往往会更加得心应手。
古川只觉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自额头渗入体内，像是往身体里派进了无数工匠，体内体外的伤势在这群工匠的巧手下慢慢愈合、恢复，周身说不出的畅快。
古川不自禁地长吟了一声，甚是销魂。体内的力量随着治愈之力渐渐增长，不慢不快，最后到达了壁垒，却长势不停。
“我要突破了。”古川欣喜的欢呼一声。
“恭喜，恭喜。”楚峰首先道贺。
喜儿也将小脸涨红，为自家相公开心。
古川现在无心搭理，连忙盘腿定神，稳定吐纳，过不多时，终于长啸一声，身上金光浮现，气势更甚，达到了师境五阶。
“不错不错。”老皇爷微微颔首。
古川连忙拜谢，说到：“老皇爷的生死之道果真霸道，小子实在佩服。”
原来老皇爷治愈古川所用之力正是生死之力中的生力，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和古川之前通过狴犴印所得的生命力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没有那么浑厚精纯，毕竟狴犴印中的生命力是实实在在的来自于他人的灵魂。
不过也已经极为逆天了。
“古川，我看你对我所说反应这么大，是赞同呢还是不赞同呢。”老皇爷突然问到，眼睛眯了起来，似要看穿古川心中所想。
“老皇爷，依我师父所言，应是杀人不过头点地，可依您所言，这杀人不过如吃喝嫖赌抽，皆是为了满足自身欲望，小子愚昧，说不出谁对谁好。”
“我什么时候说过杀人是吃喝嫖赌抽。。。”老皇爷皱起鼻子，佯装生气，但明显被逗乐了：“罢了，我且问你，依东海帝国的法律，杀人是何罪。”
老皇爷所说的杀人乃是普通人杀普通人，到了修炼者这种境界，杀人是没有法律管的，能够彼此牵制的，只有实力，背景云云。
强者为尊。
“我不知东海帝国的法律，但料想各个帝国在这方面都差不多，应是杀人偿命罢。”
“呵呵，杀人偿命，那我问你，如果所杀的是一万个人呢？”老皇爷突然神色一凛，语气带着锋芒。
“这个。。这个。。”古川无言以对了，心想：“命只有一条，杀一万个人也只能偿一条命啊，还能怎样。”
“古川，你说帝王残酷，但你可知，杀一为罪，屠万为雄，窃钩者贼，窃国者侯！”老皇爷话语掷地有声。
“这。。。”古川被老皇爷的话给惊到，额头上竟有汗珠缓缓滴落。
“唉，本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但蓉儿和你走到了一起，我是，我是怕你两吃亏啊。”老皇爷突然话音一转，把头偏向一方，像是能看穿屋子直至遥远，婴儿的脸庞上带着无尽的沧桑。
“老皇爷教训的是。”古川暗暗心悸，听到老皇爷之前那句话，感觉体内又要沸腾起来，连忙稳住心神，唯唯答应。
“哎呀，爷爷，古哥哥他知道了，他又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角儿，何必这样嘛。”楚蓉连忙跳出来打圆场。
楚峰也赶紧说到：“爷爷，小川他能保护好四妹的，您老就放心吧。”
“哎，小子，有时候，宁愿赌命，也别像我这样生不生死不死的活着。”老皇爷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仍飘向远方：“人生本不潇洒。。。”
古川闻言，暗暗心惊，他自看见老皇爷的状态时，心中就有万般猜测，如今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心悸，不敢多问，只得说到：“多谢老皇爷教诲，老皇爷放心，该赌命时，我绝不吝啬这条贱命。”
老皇爷不答。
“咳咳，爷爷，既如此，我们就先行告退了。”楚峰见气氛沉重了不少，连忙说到，一边往外退去，一边给其余人打眼色。
其余人依次道别，抽身退去。老皇爷置若罔闻，依旧不答。
待走到门口时，古川再次抬起头看了一眼老皇爷。
明明有着婴儿般娇嫩的脸庞，眼里却藏着风霜，透着无尽的疲惫，像是即刻就要落下的夕阳。羞花傍在一旁，身子微微弯曲，像是老皇爷的小孙女，脸色苦楚，像是一直迎不来黎明的夜空。
“真是不如意事十八九，正用此时风雨来啊，唉。”古川走在最后，心中长叹一声，轻轻关上房门，离了去。
。。。。。。
“报——”
东海帝国营帐中，李顺正在查看文案，神色舒展，想是刚打了胜仗，那只精灵族灵兽正在他身后替他揉肩，手法熟练且温柔。
听得报告声，李顺眉头皱了皱，说到：“进。”
只见一鼠头人身兽跑了进来，大概只有半人高，一对眼睛很是鸡贼，原来是东海帝国的斥候。
像这种灵兽，没有同人签约却已开启了灵智，基本上和人类一样，常被用于各个场合，等同于散养。
那斥候脸上喜忧参半，说到：“将军，斥候一队在东牙山截获一封密报。”
“哦？是从哪发到哪的？”李顺一挑眉。
“根据现有情况推测，应是从西海帝国皇室直发，送到白头鹰帐下的。”斥候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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