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不同于是四大家族别的企业，人缘众多，香火繁盛。
元氏只有元容雅一个继承人，所以她有绝对的话语权，这是她的得天独厚，也是她最后的底牌。
如今她拿出这张底牌去换一个竞标的希望，去换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颇有几分英雄末路破釜沉舟的意味。
让人看着便觉得悲怆。
没想到，沈盛天听了这话，不仅没有同情她，反而更显闲适，他玩着桌上的钢笔，道：“通过你提出的这个条件呢，我是能够感受到了你想拯救元氏的决心，但我没感受到，你和我合作的诚意呀。”
元容雅心里顿时划过一抹羞辱，她何时这般低声下气过，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这样吧，”沈盛天大发慈悲般开口，“除了抵押给我们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还要元氏旗下的北城头条。”
“要？”元容雅不悦道，“沈总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我将北城头条当做这次合作的附赠送给沈氏，不管我最后能不能如期还款，北城头条都归你们？”
“是。”沈盛天笑眯眯地回答，斯文温润的嘴脸下是掩藏不住的贪婪。
谁人不知道北城头条是元氏的重要命脉之一，当初元容雅接手家业，就是从北城头条开始崭露头角。
沈盛天这一开口，就要把北城头条要走，看来他的狼子野心早就种下。
“我要是不答应呢。”元容雅的脸色很不好看，若有人能够听到她的心理活动，便知她已经忍无可忍。
如果不是这件事牵涉到元氏以后的生死存亡，她肯定会拍桌子走人。
“哎。”沈盛天换上一幅好好先生的嘴脸，嬉皮笑脸道，“你母亲是我的老友，你又叫我一声叔叔，还差点成为我的儿媳，按照我们之间的交情，你要是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勉强你。”
他的手从桌上拿下来，懒洋洋地搭在腿侧，道：“只是，如果你不答应，这竞标你肯定是去不成了，还有之前我帮你垫付的钱，也请你……”
他的余音绵长，元容雅心领神会。
这哪里是商量，分明就是等着她来签订不平等条约。
她的手指紧紧扣着裙摆，脑中只觉得天旋地转，首先，她万万不能让元氏砸在自己手上，但是这条约如果签了，如果她没有如期拿回来芯片，那元氏就等于有一半落入沈氏手里。
如果他们再想些办法，将元氏剩下的部分侵略蚕食，那么，元氏的覆灭只是早晚的事情。
她站在这里，做不了决断。
沈盛天坐在对面，手里轻轻晃动签约用的钢笔，显然有些等不及。
元容雅的眉心皱得紧巴巴，就在这个关头，她忽然想到白楚涵，如果是白楚涵在这里，面对这种不平等条约，她会怎么办。
元容雅使劲回想，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明明在她印象里白楚涵经常被人威胁，被人赶鸭子上架，可她总是能化险为夷想到办法。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元总，怎么样？这合约你看看是签还是不签呢？”沈盛天的声音压下来，无形中给了元容雅一种威慑。
元容雅忽然深深地沮丧起来。
她不是白楚涵能在无数个被威胁的关头想到化解之法，只能傻傻地拿出某些重要的东西，去赌一个好起来的可能。
她走了两步，慢慢靠近办公桌，眼睛盯着那纸屈辱的文件。
她，根本就没得选。
“刷刷刷”——元容雅三个字赫然出现在合同的右下角。
沈盛天脸上扬起一个满意的笑，他道：“这就对了嘛，放心，你要的钱我马上就会拨过去，明天你可以如期出发。”
“好。”元容雅咬牙答应。
随后，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这个地方，她一秒也不想多待，一次也不会再来！
……
白楚涵在飞机上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的是她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她还在欧洲，刚刚开始上学，英文不是特别好，柳欣秀做了一沓单词卡，一个一个词教她。
说来也好笑，别的父母教小孩子认字都会先从日常起居会用到的物品认起。
但是柳欣秀却不同寻常，她先教白楚涵认的那些单词，都是珠宝、口红、时装，每当白楚涵熟读一个，她脸上的笑就会多一分。
偶尔，她还会兴致勃勃地拿出自己的项链告诉白楚涵，这就是单词所代表的东西。
白楚涵似懂非懂地点头。
她则会美滋滋地转身带上项链，转身出门参加宴会。
她们也曾有过母女之间的天伦之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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