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闵行也不看二人,盯了一眼脸色骤变的阿鸿,道:“只是什么?难道我那晟儿配不上你这鸿儿姑娘?”
杜喻简一听紧忙道:“不是!不是!宗主千万莫要误会!”
喻闵行微微一笑,道:“没有误会最好,如果杜兄没有异议,老朽这便回去置办聘礼,择日便来提亲。”说着,喻闵行又看了看阿鸿,然后满脸不屑的扫了一眼曲轻海父子,道:“曲兄弟,这可是你泰晟侄儿一生的大事儿,到时还需劳烦你和兄弟们多多操劳才是。”
曲弱凌本来因为堂主一事满心欢喜,可一听这事顿如晴天起了雳,失魂落魄的向后连连退去,只等阿鸿的一声‘凌哥哥’他才猝然清醒,紧忙扑向转身欲去的喻闵行,高声道:“宗主伯伯,万万不可,我与阿鸿······”
杜喻简与曲轻海同时拉住曲弱凌,强行堵住他的嘴,拼尽全力。
喻闵行走去一步,突然转身,面罩寒霜的道:“此事就这么定了,鸿儿姑娘入我喻府必然如女儿一般待看,诸位还请放心!”
喻闵行说完转身又去,趾高气昂,再未停留。
曲弱凌怒声咆哮,捶胸顿足;阿鸿呆然失泪,失魂落魄;两个老人则面面相觑,满面愁郁。
终于,喻泰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号,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双手胡乱的拍打着太阳穴,凄声哭道:“为什么?为什么?”
渐暗的光色里人影散去,又有人来,她是披着喜袍的阿鸿,到了喻泰晟面前,凄声道:“别哭了!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喻泰晟大惊,慌忙抬头,期期艾艾的道:“鸿······鸿姑,你······不怪我?”
阿鸿摇头,道:“不怪!从来都不怪!”
喻泰晟抹了一把泪水继续道:“可······可是我那般待你,那般······呜呜,冷落你,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怪我?”
阿鸿苦笑,落泪,道:“不怪!能怪什么?还不都是我自己的命不好!”
“可是······”
喻泰晟心有万言,终于哽咽难言,痛不欲生。
阿鸿一展喜袍,仰天悲笑,道:“晟郎,你待我情谊如何,鸿姑全都知道,怎奈你我缘轻意浅,错过了情分,假若初时识你而非我心心念念的凌哥哥,想来我们也能相亲相爱一辈子,永世不负。”
喻泰晟跪地痛哭,疯狂摇头,口中胡乱的喊着,“永世不负!永世不负!”
阿鸿悲戚半晌,收敛心神,飘然蹲在喻泰晟的面前,认真凝视半晌,突然伸手去抚摸那既显熟悉又感陌生的脸颊,只是二人阴阳两隔,能够借助异术再次相逢,所能触摸的又岂是心头的悲苦郁愤,想来一切都已成了虚无。
喻泰晟涕泗横流的昂首望着阿鸿,摇头不止,道:“鸿姑,我错了,我不该那般待你。可你······可你们为何背里······背里······不告诉我事实真相?为何不告诉我?”
阿鸿轻轻的抚摸着喻泰晟的脸颊,虽然那抚摸形同虚设,可她依旧恋恋不舍的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因为她在怀上女儿的一霎便已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亦也是个可怜人,每次夜里搂抱自己才能入睡的他又与自己有何区别?
一切安排,是否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吗?
世人不知,她却深知他苦,只可惜,活在阳世的日子里,除了痛苦,谁还有心思替他去想别的。
“傻晟郎,事情既错,告诉你又有何用?难道你能说通父亲,让他饶过我们,各自去寻幸福?”
阿鸿苦笑摇头,目光飘向远方,半晌失神,又喃喃自语的道:“许多事,习惯了也就淡了,许多人久了也便忘了,就只是你,一直揪着我这个又爱又恨的女人迟迟不肯撒手,这些年,你过得快乐吗?”
喻泰晟摇头又连连点头,泪水如溃堤的洪水,万难抑制,可那洞察真相的疼却如万箭穿心,裂痛难当——他可不想自己深爱的女人过得如此。
但事实,她过得比他所知道的还要惨烈,甚至为此都无端的付出了生命——怀里孕育的生命呱呱坠地的一霎正是她满怀希望,想要重新好好生活的刹那,一个可怖的人脸将他推至了死亡,同时,他那可怜的孩子的一生也变得坎坷起来。
最后,所有一切都被他深深怀疑与鄙弃的人背负起来,而他对此却浑然不知,世人亦也毫无察觉。
所有一切,除了他,谁都不知。
他所想的就是为了自己百年之后的基业有所传承,只可惜,自己那无用的儿子却因为一个女人变得狂躁暴虐、刚愎自用,即便自己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可一切总都趋向失败,他是人又不是神,怎能随意主宰世间一切,所向披靡?
悲戚良久,阿鸿收敛悲戚,柔声道:“晟郎,事到如今,你我生死两隔,一切皆成过往,你若对我还有一丝情谊,便请替我完成两个心愿,不知你可否愿意?”
喻泰晟抽抽噎噎的止住悲声,连连点头,道:“鸿姑,你说,什么事我都可帮你做!”
阿鸿微笑,道:“我们的檬儿生来便命运多舛,饱受磨难,如今更是苦不堪言,你若闲暇便带着那面锦帛到大哥的秋茗庄看看,或许那里才是她最好的去处。”
喻泰晟慌忙寻找,那锦帛刚刚在手,被自己早已遗弃,现今去找又哪里寻得到。
喜欢伏魔鉴请大家收藏:(www.wfxs.net)伏魔鉴微风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