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陈衙内入了狱，罪名是赌，陈相得知此事以后整个早朝都神情恍惚，宣和帝更是连着提醒了他三四次。
顾行舟下了朝回来，看上去面色似乎也不是很好，回来以后直接将自己关在了书房。
蒋成司空见惯一样地去将谢有青请了过来，好在书房的门并未上锁，所以她进去的很是顺利。
“可是早朝上发生了什么事？”谢有青问。
顾行舟摇了摇头，过了半晌才道，“早朝过后，父亲将我叫去御书房，让我看了两封密信。”
“密信？”谢有青有些诧异，“既是密信，想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不是。”顾行舟接着摇头否认，“那上面说，独叶堡粮草充足，守将刘森精心操练无一日懈怠；另一封上写着西姜国的动向，说西姜国边境并无异动，因着独叶堡的威慑，西姜国主甚至还下诏边境守军，要加强戒备，严防我军偷袭。”
“怎会如此？”谢有青有些迟疑，“那……那医馆里的刘守将……”
顾行舟沉吟道，“父亲派出去的人都是最顶尖的高手，就连他们查访的结果都是独叶堡一切都好……就算是有人能将我派出去的人拦下，难不成……大内高手在他们看来也不值一提？”
“殿下是觉得……刘守将在说谎？”谢有青说到这儿又不太确定的改了口，“又或者……我们救下的人，根本就不是刘守将？”
“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说谎。”
“若是苦肉计呢？若是专门有人派了这样的人来给殿下看……”
顾行舟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也有些不确定了，“只是眼下医馆里的那位清醒的时间不多，我们先前之所以那样笃定，还是因为他的妹妹断定那就是刘守将。”
“或许可以从他妹妹开始查，我记得……”谢有青指了指东宫的方向，“想当初，东宫那位太子殿下还想为殿下与白练牵上一根红线。”
“又或者……关庭礼自始至终就都是太子的人，他假意帮助齐王，不过是听从于太子的命令。”顾行舟说到这儿叫了蒋成进来，吩咐的却是，“告诉廖平，好好审一审吴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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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舟又被召进了宫中。
宣和帝还在看奏疏，等到他将面前的这一摞全部批注过一遍以后，才看了一眼仍站在底下的顾行舟，问道，“你之前说，关庭礼被人劫走过，可有此事？”
“正是。”
“那封血书，是他被人劫走之后留下的？”
“是。”顾行舟接着又补了一句，“关庭礼被劫之后曾被那伙人喂了毒，儿子从一位郎中那里得到一枚可解百毒的药丸，这才让关庭礼转危为安。”
“你如何确定他是被劫狱的人喂的毒药？若要下毒，大理寺的监牢都进得，直接在牢里将人毒死也就是了，何必还要费这样一番功夫？”
“若是不曾有人发现，他们就不会因为劫狱不成便灭口，大多数人都看到关庭礼是被那群人带着，眼见着脱身无望，才丢下的。”
“那你又如何确定，劫狱的就是齐王的人？”
宣和帝说着将密信还有之前关庭礼的那封血书全都展开放在龙案上，“如今独叶堡无恙，边境也无恙，单凭这样一封血书，你便污蔑自己的兄长？”
“便是独叶堡之事存疑，可其它的事情都已经调查清楚而且证据确凿，这总不是儿子污蔑了吧？”
宣和帝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起来，“从越州回来以后，你倒是长进了不少。”
“是父亲愿意给儿子试错的机会。”
“行了，那些话放到外面说说也就罢了，去看看你母亲，她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
从御书房里出来，顾行舟看着奉命送自己出来的崔述一眼，低声问道，“敢问公公，那些密信是什么时候送回来的？”
崔述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三天前。”
“多谢公公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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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那个时候刘守将已经被安排在医馆里面了。”谢有青将煮好的茶倒在茶盏里，“按着之前的说法，医馆里的这位刘守将更是已经在汴京城中待了好一阵子，更何况宫中密探这样一来一回，从时间上来说，再怎么着也该比他回来的快才对。”
“我也是这样想。”顾行舟端起茶盏吹了吹，浅浅啜了一口，“又或许这位刘守家确实如假包换，而大内密探们看到的，是个冒牌货。”
“白练那边可有什么消息？还有吴仙儿，可有问出些什么？”
“按着目前查到的消息，白练自那件事之后就与东宫再无交集，她一直住在刘府，刘守将一直在为她物色成亲人选；至于吴仙儿么……”顾行舟摇了摇头，“她倒是有骨气，什么也不肯说。”
“对了，达观长公主似乎愈发不好了，这阵子你可有去看过？”顾行舟忽然问。
谢有青的神色里染上一层哀戚，“这两日姑母不肯见我，说是见了只会徒增伤心，不如不见。”
“长公主原本康健得很，却不想病来如山倒。”顾行舟想了想，问，“如今为长公主看病的都是宫中御医，不知能否请夏先生去看一看。”
“先前我曾提过一次，但是姑母不肯。”
“这是为何？”
谢有青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姑母态度坚决……不过宫中御医都是杏林圣手，官家又指派了周典御前往，想来会有好转吧。”
“我总觉得长公主病得蹊跷，”他将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接连顺下来，“先是关庭礼畏罪自尽，而后是不知真假的刘守将被人追杀，紧接着长公主就病了，而且还愈发的严重，难不成……长公主知道了什么事情？”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谢有青，她猛地看向他，“燕王回京之后，也曾去长公主府上探望过。”
“会是他吗……”
“殿下可知，陈衙内为何会那么凑巧就被人堵在了赌坊？”
“为何？”
“他冲撞过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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