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桌人当中,何广砳虽有世子的头衔,却是最卑微的,突然被何宏昌点了名,连忙放下筷子,惊惊惶惶的站起,朝着何宏昌俯首作揖,“父亲的嘱托,儿子记下了,定不敢负父亲期望。”
“自己家中,何须多礼,你身子还未大好,快坐下吧。”
何广砳眼瞅着何宏昌着于饭菜,始终未瞧他一眼,下意识的以为是哪里做的不妥,惹了父亲不快,眼神溜溜的侧盼去瞄琬琰。
见她对着自己抿唇浅笑,脸色舒然不显一丝凝重,这才放下心来,战战兢兢的坐下。实为小心翼翼的吞咽了一口米粥,生怕再惹出什么动静引桌上人注目。
“父亲莫怪女儿无事生非,实在是温氏,死的过于蹊跷。说是病故,也得有个能照的上的说辞,以免外面问起来,咱们有差,让人瞧出端倪。”
这事压在琬琰心头好些日子了,迟迟未有机会说出口。
那日,她与苏翊搬回府中打算小住,进门就闻海棠苑那边突生了变故,却不知内情如何。她着颖月打探了好几日,都没打探出个所以然,私下想着,能做的如此密不透风的,阖府上下也唯有他这位父亲一人而已。
今日借这机会,不妨问个彻底,也省的某些人心头不快,平白再生了怨气去。
琬琰说的虽隐晦,何宏昌却深谙她话中深意,直言不讳的开口,向品茗一般从容的道明了此事,“她并非死于恶疾,而是被我亲手所杀。”
“什么!”何广砳再万分小心,还是被这意想不到的消息惊掉了筷子。木筷啪嗒坠于青石地面,发出脆响,惊他又是浑身一机灵。
即便他才刚遭横祸,被府中婢女劫去,目睹了一场鲜血淋淋的宫变,可这并不代表他能坦然接受自己父亲不明缘由也成了那刽子手。
何况这事就发生在府里,怎能让他不心惊。
反倒是何广砚,听到何宏昌说出这个实情,面上并不显太多的意外。握在手中的筷子微微在半空中凝滞了片刻,伸手又朝他最喜爱的糖油糍粑叨去。
“莫非这温氏并非温家派来的眼线,而是与宫里大有干系?”苏翊不好过问何家从前的家事,但既然坐在这儿,总不能一直把自己当成个局外人。
他这位岳父大人胆敢这个节骨眼上,肆造杀孽,左不过是与温氏这妇人背后的靠山大有关联。
能让他忌惮这么多年,又一朝事发即刻处之而后快,除了宫里半死不活的那人,天下恐怕再无第二人。
何宏昌面无波澜的颔首,“不错,温氏正是陛下安插在我府上十多年的细作,打着温家和大殿下的幌子,替陛下寻找北定王府的铁券丹书。”
“北定王府?”一直沉默不语的何广砚疑惑开了口,侧首盼向苏翊,实为不解北定王府的东西,怎会藏在他们府上。
莫非是琬琰与他早就萌生情愫,这么多年将他们这些人蒙在鼓里?可是,十多年前,他俩才多大啊,总不至于上辈子就芳心暗许了吧。
正疑惑着,又闻见何宏昌继续说道,“丹书铁券,一分为三,皇家,苏家,白军师各执一块,上面写着‘大卫陆氏后世子孙党政不仁,毁败江山社稷之时,北定王可应顺天命,承袭替之,保大卫万世基业,永垂不朽!’”
“什么!”这回轮到何广砚惊掉了下巴,不受控制拍案而起,惊怖的瞪圆了眼睛,望向苏翊和琬琰。
转而又觉自己动静过大,恐引得什么耳朵尖的人生疑,连忙起身向厅外疾走,飞檐走壁跑了一圈,确认四下没有什么隔墙之耳,才艰难的吞咽一口,将跳个不停的心揣回腹中去。
“一大早的,你喝了上头酒不成,这话要被有心人听了进去,全府上下都不必活了。”
“父,父亲,大哥说的对,此事关乎社稷,绝,绝不能妄言!”何广砳亦是被吓得坐立难安,颤抖着身子,手不知该放在何处,直盯着何宏昌,想从他嘴中再听到一句此为浑说的辩解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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