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被扎伤的手指疼的实在厉害，唐莞莞捡相框的小手微微地颤抖着。
霍靳北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颤个不停的手指，眸底深处闪过一丝不屑。
怎么过去在老宅的十年里，他都不知道唐莞莞这个女人戏这么多？
精致的框架虽然没有被摔破，可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般悦目了。
她捡起来，轻轻地拿在手里，缓缓地起身后，鼓起勇气再次向男人道歉，“霍靳北，我真的很抱歉，但你放心，明天，明天我一定会买来一个一模一样的放在这里！”
“呵，”几秒后，头顶传来男人低低的冷嘲声，“唐莞莞，”
他唤着她的名字，鄙夷道，“你就这么喜欢向她炫耀你的胜利吗？”
“……”
十指连心的疼，心脏被一再刺激的疼，生葡萄时躺在产床上难产的疼，这所有所有她受过的疼痛加起来，都远不如霍靳北这句话给她带来的疼！
这样的疼，就像是深远的没有尽头的草原一样！
唐莞莞用力咬了咬内唇，神情僵硬地看着他，“让相框摔破这是我的错，这个我认，但霍靳北，我没有向她炫耀什么，我之所以刚才会拿起这个相框，是因为，”
她滞了下，勇敢无畏地对上男人深如古渊的黑眸，“是因为我突然想起来再过几天就是她的忌日了，我一时有些难过，才会拿起来看一看她！”
霍靳北犀利的眸子扫视着她，“想起她的忌日，你会难过？唐莞莞，你可真是会为自己找说辞。”
“我没有在为自己找说辞，这是真话！”唐莞莞说着下意识地又看了眼摆在桌面上的照片，没了那层玻璃的阻拦，此刻看着照片里的黎雨浓，仿佛更真实了些，她的笑容看起来也更幸福了些。
只是可惜，这样鲜活的一个生命却永远地静止在了她二十四岁的这一年。
她看着看着，眼睛里不自觉地就升腾起一些水雾，她狠狠地咬着牙，倔强地不肯让那些水雾流出来，“霍靳北，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比你们任何一个人想要她活着！”
从霍靳北的角度看她说这些话时，神情充满了悲痛，她一双水眸里也尽是惋惜懊悔之意。
她看起来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希望黎雨浓活着。
摔破相框的那一秒里，她亦是表现的那么紧张，不安。
也或许，霍靳北在心底冷冷地笑了一声，也或许她根本就是，在心虚。
只不过，她的演技一向太好了，偏又长了张漂亮又无害的脸蛋，所以，他，还有她身边的人，才会一再地被她骗。
“莞莞深爱我们靳北多年，这么多年，她眼里心里就只有靳北。”
在餐厅里时，丁琴芝说的这句话再一次地回荡在耳边，霍靳北低眸再看着面前还在盯着照片看的女人，眸底划过浓郁的讽刺。
是眼里心里都只有他的钱，还有他手上的权吧！
须臾，他凉声开口道，“如果你真想让她活着，当初就不会利用孩子逼走她！”
“我没有！我没有那样做过！”
一说起这个，唐莞莞立刻大声反驳道，“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用孩子逼任何一个人，我甚至，也是在爷爷收到B超单后才知道自己怀孕的！”
“你是没有，”霍靳北半点也不信她的样子，冰冷地吐出一个事实，“但你什么都做了。”
“……”
一波说不上来的无力感疯狂地席卷着唐莞莞，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怎么了？
明明白天的时候还是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一点一点地发展着，怎么就这么短短几个小时的功夫里，就又变回了原来的位置？
是因为冯玉梅的到来吗？
还是就像霍靳北说的，他只是给了她一点好脸色，所以她就自作多情地想了一些有的没的？
好累！
一切的一切都好累！
她已经把现在的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在过了，怎么就还会有这么多的不好的事情！
她是上辈子做了很多的错事吗？
所以老天这辈子才要这样百般的折磨她？连她到生命终结时都不愿意放过她？
闭眼，她疲倦了摇了摇头，“霍靳北，”
她向来清甜的嗓音里这一秒里满满是千帆过尽的沧桑，“既然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与其这样成天互相折磨，不如我们，离婚吧！”
她说完这句话，黑白分明的眼睛沉沉地看了眼霍靳北，就见他眯着黑眸，目光凌厉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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