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家家喝酒做什么？”
“我想看看我酒量怎么样。”
他却给我填了水。
“一切结束后，我会烧一壶上好的陆家陈酒，给你驱寒，我们好好讲讲彼此来时不容易的路。”
我就再也听不到了。
我感觉有个人抱着我，泪落在我脸上，额头凉凉的，像是雪花冰晶落了下来。
“怎么还是要亲自动手？”
他哽咽：“因为我不想你们碰她，我的，即使是毁掉也得由我亲自来，只有我才能。”
“这身躯要送到冥王那里么？”有阴差问。
“她马上就灰飞烟灭了。”
“什么？”
“她只是残魂寄居在一只死掉的狐狸身上而已。”
“难怪呢，会有妖气。”钟馗恍然大悟：“我还以为她本来的真身就是狐狸呢。”
“不是啊。”
“那婚我想我得缓缓。”
“这得同天帝讲。”
“你们走吧。”
我的身子刹那就不见。
“她湮灭了!”有阴差感慨。
“大惊小怪什么!”钟馗道。
他们安静下来了。
“你们走吧，我想吃点饭。”
陆判叹口气：“陆羽凡，你来一下。”
他从老后边走来问：“怎么了？”
“咱们俩兄弟一起。”
“好。”
……
“她若是醒来，你告诉她，自己呆在那安全之地就好，手里那书我拿走了，让她不用担忧。”陆判拿判官笔在我手心里写下来了俩字：等我。
“好。”陆羽凡有点懵但还是没有多问。
“天凉了。”他将暖炉放在我手里。
“嘶，你的手怎么也凉了。”然后又将手放在我脸上：“这脸也是，我给你暖暖。”
“说完这话，你就来冥界吧。”我在楼下等你。
“好。”
他一词一句的答，他一言一句的应允。
“我楼下等你。”他回答。
“大哥放心吧。”
……
那天天空纯净，白云薄片像水墨画般被印染在空中，山谷里那阵风不热不凉，他跑的很快，在高高地方等着我，而那是片不曾被沾染的蒲公英之地。
白色的绒毛安好的还是那个花骨朵，没有少一点点，一阵风吹过也没有随去。
我拔下一朵朝它吹了口气，它消散去了。
“为什么会消散去呢？风怎么带不走？”我问。
“不到时候啊。”
“你怎么有闲工夫和我坐在这里？”我开口问道。
他没有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怎么可以不理我？”
他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吧。”
“这样难道不好吗？你静静的坐在这，我也是。”
“好。”
我是个话很多的人，遇见喜欢的人讲不出来，后来是觉得习惯一个人，便不再想讲些什么了。
南北东西不顺路，左右前后不通透，你别怕，虽然路被堵死了，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不论过程多凄惨，始终是会有所收获的。
道别过后，我呆在一处生意极好的茶楼里做些小功，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时间漫长，又短暂。
再次遇见，我们会不会依旧沉默，还是秉烛夜谈呢？
“清风，你今天你要不和我出去买点东西吧？”
“没空，我还有些事情 。”
“清风，你做完这么多活，大晚上点着灯干嘛呢？”
“写一些东西，记录着什么。”我又拿着蜡烛出了门外：“我去外边吧。”
把有限的时间化为永恒，这是我目前想做的事情。
“你在写话本？”她披着衣服匆匆来找我，我莞尔：“是啊。”
“很厚的一叠。”
“快写完了。”
“能看看吗？”
“能啊。”
我去孟婆那里讨了碗孟婆汤，死死活活了很久，这一刻便算做是最后的忘记吧。
我想我忘记后，还有人能替我记得，还被记得。
“好了，写完了。”
“你写神灵，难道不怕冒犯么？”
我笑的开心：“神灵哪里那么小气。”
“嗯嗯。”
“回头我多烧些香火，好生供奉。”
那姑娘笑的开心，拿着那就走，突然一摸脑门，嘟嘴道：“可我不识字啊。”
“那我给你讲，故事不短，但也不长，就是爱而不得，造化弄人罢了。”
“啊？那样我会伤心的，不行你改个好的。”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改一下喽。”
故事而已，何必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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